按现在这情况,田家人似乎应该一起被接去蔚蓝生活基地才对,但是,他也不知道田哥自己和他的家人,对这一点是怎么想的。
华系亚人故土难离,田家人多半不会很愿意。
韩青禹摇了摇头,小声说“田哥他不愿意的。”
他记得那天早上在营帐外和田郊的对话。当时田哥曾随口说起过,说他死活不愿意接家人去蔚蓝生活说因为家里是女儿,他自己可以豁命去砍大尖,但是希望女儿一辈子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就这样好好读书,好好长大,嫁人过日子。
现在的情况,只能暂时先尊重田哥自己的想法,然后等以后再看。韩青禹大体给田家人描述了一下,说部队有这么一个接纳烈士家属的地方存在田家三人凑一起商量了一下,不出所料,拒绝了。
这件事暂时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隔一会儿,田老头突然给韩青禹四人都倒了满杯家酿的米酒,然后自己把杯子端起来。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但是又很郑重的样子。
“那个,我这有个事想问一下。”田老头开口说道。
“您问。”杨清白第一时间说道。
“对的,田伯您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能办的我们一定办。”看着老人有些为难的样子,温继飞连忙也说。
“那行,那我问了你们这个秘密部队,打恐怖,要老兵吗”
田老头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不安但是又坚定地,看着韩青禹四个。
“”在场四个人一下都愣住了,他们以为田老头有事为难想要他们帮忙,做好了但凡能办,不管多为难都接下的准备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老头,老兵,问出来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老人看起来并不了解儿子说的秘密部队打恐怖是什么意思,大概只是把那当作厉害的敌人人。可能田郊跟他说了一点,但是没说具体。
所以,这个老头,老兵他想亲手去替儿子报仇。
从神情眼神里,田老头看出来他们要拒绝了,慌张又说道“这不正是开仗的时候嘛,开仗的地方,离我这估计也近这就跟以前那样,啥事都能有个临时变通,对吧我去临时上个阵,你们想要就能要的,对吧我真的当过兵,正经有胆,能上战场真的,我还有军功章”
温继飞努力缓了几口气,抬头打断说“对不起啊,田伯,您现在的年纪,实在太大了你看,这不可惜了嘛,要是早几年,咱部队又多得一个好兵。”
“可我身板还好的啊。我家里田郊也还有两个兄弟,只是不巧前些天出门做工去了,这会儿我正让人带信,让他们赶回来”
“对不起,田伯,部队有制度。不行。”韩青禹接了一句,语气偏硬。
听见他这么说,也知道他是这一群人里的头。田老头的神情垮了,犹豫然后低头把酒喝掉,抬头努力笑了一下。
夜里回了直升机旁边搭营帐睡了一夜,隔天早上,清晨,韩青禹几人再到田家的时候。
田老头手上拿着一根木棍,绑了断头的柴刀在端头,站在院子里正一板一眼地演示当年拼刺刀的技术动作。
看见他们几个出现,老人连忙做了一个迅猛有力的反身挑刺拧转的腰板僵了僵,田老头闷哼一声,硬转过去又接几步快跑,然后一手支撑,腾身直接从院子土围墙上飞出去。
在墙外“嘿哈”一声,连贯下去一个挺枪直刺
这些,韩青禹几个都看见了,但是只能当作没看见。
田哥上山了,入土为安,韩青禹摘了肩章放在他的土坟里。
下山的时候,小芷凡走在韩青禹几个人中间,仰着头说“妈妈说爸爸要走了,以后就要一直当兵了,是吗”
韩青禹几个偏过头,说“是啊要一直当。”
“那爸爸他厉害吗他上次回来,都说他特别厉害。”
“是厉害的。”
“很厉害,我们都得叫他班长呢。”
“嗯,那他这次走了,是不是就很久都不能回来看我了啊”
“”
“是啊,可是他一定还会记得给家里写信,寄东西。芷凡以后收到信,收到书包,收到发夹就要知道,那是爸爸又想你了。他啊,希望你穿的漂亮,吃得饱饱,好好读书,好好长大。”
“嗯。”小芷凡用力地点头。
直升机盘旋爬升。
草坡上,田家老小站在一起,仰着头,不停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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