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禹曾凌空飞砍过大尖,不止一次,从土崖上飞砍过,从飞跃的吉普车上飞砍过,甚至从直升机上飞砍过
他在101医疗站最后的那一斩没有名字,但是因为出手的画面刀分月光,后来,人们叫那做分月斩。
还有刚才,短短几个小时之前,他几乎独战过一具红肩,战到最后身立在冰雪断崖上,有蔚蓝旌旗在肩。
这些,大概都是战地记者或听故事的人们眼中很好的画面,可能到以后会被听闻和传说。
但是这一次没有,这次韩青禹在第一次撞击源能场的时候,就被撞飞,吐血而后再次冲击,他被四具泛蓝拖地死死抱住的样子,只剩下狼狈可以形容。
他狼狈不堪。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
身后就是一场死战,正在死战的人,是他去而复返的两个伙伴。吴恤和锈妹的实力,是不可能挡住二十多具泛蓝大尖的,就像韩青禹自己也一样做不到。
只是因为通道本身有一个固定的宽度,二十具泛蓝不可能都形成正面攻击,他们才能搏命勉强支撑一会儿,也就一会儿,这个一会儿会很短很快,他们就会死。
然后也许小个子红肩会下来,也许牵引场马上完成运转
所以,那一刻的韩青禹开始蛮干,就这样,没有任何杂念的向前,一步一步,硬拖着四具泛蓝大尖走进了那个形如牵引场外罩的源能场。
凭借第一时间插进地面的蓝光柱剑的支撑,加上身上四具泛蓝大尖的重量,他在凝实的源能场里站住了。
站住这件事太傻逼了。就像一个普通人把自己放在高速公路中央。
源能场无声的撞击,不间断的袭来,如同一辆超速的重卡,一次次正面冲撞在他身上。
血不是吐出来的,是从嘴里往外溢,一直往外溢。
而后,又一步,他踏进了牵引场。“我去尼玛啊。”这一步落地的同时,韩青禹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动不了了。
巨大的金属源能把他牢牢固定在场中,而后,不断向他体内灌注。
这本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他玛的,扛不住啊
平时激发生命源能溢出,韩青禹嗑到四或五块以后,身体经脉血管就会有裂痛感,这会儿的感觉,感觉要爆了
韩青禹觉得自己好像被满地大幅度金属源能当成了牵引场里的又一根金属柱子特么的,待会儿老子身上不会也冒闪电吧然后冒光柱
跟他一样,被他拖进源能场的四具泛蓝大尖,此时也一样分毫不能动弹。
“乓”铁壁破碎的声音传来。
然后是各种语言大声的指挥。
刘一五的声音焦急在喊“留一部分人挡住,其他人跟我下”蔚蓝留了一部分人挡住一层残余的泛蓝大尖,其他人进入第二层。
又是一阵混乱。
“不在这这是什么”
“红肩红肩在这。”
“挡住它,挡它在这里。”刚出指挥室的小个子红肩,被层层叠叠涌下来的蔚蓝战士挡在了指挥室出口外。
“在下面,其他人继续下。”
“撞开它。”
大尖主舰往下第二层,这一次,尼泊尔方面军指挥官鸟布德雅亚的前方没有大尖的阻拦。
抱着大块碎片又是连续两次全力冲撞,“咔。”
铁壁碎裂,向下的通道打开了
鸟布德雅亚转回身。这名据说曾经当过许多年僧人的小个子中年军官,之前因为尼泊尔方面军的弱势,一直声音不大,不怎么参与意见。
这一战印德度方面军的人敢说要为自己的失误做弥补,然后拉来了15000人,两名超级战力参战。
但是,在事实上同样对事件负有责任的尼泊尔人做不到,他们没有那么强大,没有许多精锐,也没有超级战力。
这一刻转身,鸟布德雅亚有些黝黑的面庞上,终于绽开来灿烂的笑容终于是做了伟大而重要的事情啊,终于把该我们的那份,弥补上了一点。
终于,扬眉吐气了,不再负疚了,不用低着头了在场数量不多的尼泊尔方面军精锐在为自己的长官欢呼,为自己胸前尼泊尔 方面军的旗帜荣耀。
看着他们,鸟布德雅亚开心地笑着,人站在向下的缺口,挥手让他们继续前进然后,在激烈的冲锋过后,独自停留在缺口侧边。
“咵啦”
因为被碎片边缘割裂,早就满是鲜血的双手,突然间无力地松了劲鸟布德雅亚一直抱在身前的大块碎片,落在了地上。
他的身前,有一个血洞。
那是在第一层冒险撞击铁壁的时候,被阻拦的泛蓝大尖捅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