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唐慕云和婶婶薛怀玉每周轮流守在医院里,其实有没有她们在根本没有区别,只是这个孝心还是得表出来的。
没过多久唐慕云就扬着一张热切的脸出现在了南楼门口,远远的她就看见了苏虞兮那一抹不浓不艳的藕荷色和雪白,亭亭玉立之姿,如一朵南国盛开到极致的紫星花站在隐约的夜色中。
唐慕云马上上前跟警卫打了招呼便领着苏虞兮进楼,又亲切的道:“小兮你怎么来都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叫你哥哥陪着!”
苏虞兮淡淡的道:“巍澜哥那么忙,何必麻烦他。”
唐慕云摇摇头面色有些尴尬的叹气道:“他忙个什么鬼,一天到晚就是应酬,也没见他真能应酬出什么名堂来。”
一边说话两人一边朝电梯走去,苏东山住在四楼,五楼是更高级别的领导才能住的,南楼走廊很长很宽敞,干净明亮,各种方面的条件自然不需多说。
两人乘坐专用电梯到四楼,苏虞兮问道:“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唐慕云哀叹道:“自从过年再次住进了医院,各种器官开始老化,也慢慢的趋向衰退,人毕竟上了年纪,这种感觉很明显。除此之外身体虚弱,最主要的身体病症是支气管炎,折磨的你爷爷经常咳嗽,身体也因此比较瘦弱。支气管不好的人如果实施手术,术中怕麻醉引起呼吸和心功能意外,术后怕出血引起肺部感染。但是你爷爷即使身体不行了,还是不忘组织,他坚持活到老,学到老,前两天还要医护人员组织学习“五个原则”重要思想,每天七点准时收看新闻,关注国家的建设和军队的发展。”
苏虞兮“哦”了一声,唐慕云犹豫了一下又道:“除此之外你爷爷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婚事,最期待的就是希望能睁着眼睛看到你的婚礼吧!毕竟这个年纪了,什么时候去都有可能。”
苏虞兮道:“要结婚也是巍澜哥先结婚按理说我现在大学都还没有毕业,不用急。”
唐慕云连忙关切的说道:“我说小兮啊!其实我看顾家的那小子真不错,就算不结婚,你们也可以先尝试着先谈谈啊!”接着她又苦口婆心的补充道:“不论人品还是家世都是华夏顶级的,除了他还有谁能配的上你?”
苏东山的病房外面站的有卫兵,苏虞兮在推开门之前对唐慕云轻描淡写的说道:“他配不配的上我,不是看他的人品还是家世,而是看我的心情”
唐慕云根本没有想到苏虞兮会这样回答,楞了一下,内心腹诽这个丫头是不是已经疯了,但仍旧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那是,我们家小兮有骄傲的资本。”
苏虞兮没有回答推门而入,病房十分的宽敞,冰箱家电一样俱全,一个漂亮的特护正坐在病床前给苏东山小声的读报纸,苏虞兮走近病床边,苏东山已经进入了睡眠。
不过是几个星期的时间,苏东山外貌上的改变就令她诧异,头发稀疏雪白,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脸上、手上的老人斑颜色深的如同长在里面一样。
眼前的一切见证了光阴的流逝及生命无情的衰败,她看着爷爷老人斑密布的双手,试着回想爷爷和她过往至今的时光,一天天,一年年。
苏东山很疼爱她,这毋庸置疑,但回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苏虞兮并没有太多伤感,人总有生老病死,生命如晨露,生老病死从来不由我们掌控,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也不是死亡临近,而是生命的旅程虽短,却充斥着永恒的孤寂,眼见那些温暖与生机触手可得,却被命运死死的按在地上。
但苏虞兮不信命。
唐慕云见苏虞兮眼神深邃的看着日光灯下昏睡的苏东山小声道:“要不要把你爷爷叫醒来?”
苏虞兮摇头道:“不用。”又对着小护士道:“我来念吧!”苏东山原来就要听着收音机睡觉,现在收音机的节目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于是就习惯听着别人给他念新闻入睡。
小护士道了声:“好的,苏小姐!”便将报纸递给了她,就在着断续的时间里,苏东山仿佛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但又似乎一无所觉,苏虞兮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给苏东山念时事新闻。
日光灯把整个病房照的一片雪白和窗外深蓝的天色构成了日夜交替的幻象,苏虞兮在其间寂静的轻声念诵,在空气里,她的语言中,蛰伏着一排排文字,一笔一画,一撇一捺,仿佛在这惨白的日光里,追寻着未来不可预见的模样。
苏虞兮安安静静的把整份报纸念完,苏东山都没有醒过来一下,临走之时,她附身在苏东山耳边说道:“爷爷,我走了!苏家的命运自您开始,也自您凋零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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