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数的女生则暗地里嘲笑她对程晓羽主动投怀送抱,似乎程晓羽并没有领情。她们忘记了曾经讽刺程晓羽追裴砚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也是她们,现在她们又在讽刺裴砚晨是一心做着豪门梦的绿茶婊。
那些对裴砚晨暗恋已久的男生们大多偷偷捶胸顿足,替梦中情人的校花大人打抱不平,觉得程晓羽就算有钱有背景,也配不上上戏的骄傲。
因为裴砚晨的自降神格,几乎所有大二的班级都沸沸扬扬,而班上那名终于尝到第一名滋味的男生恨不得立即就跑到上戏唯一两连冠的校花面前,递出他藏了有两年时间的情书。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才华、背景比不上程晓羽,但是他觉得自己至少对裴砚晨是真心的,而且他长也还算帅气,综合起来,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成绩超过裴砚晨之后,起码有资格平视而不是仰视她这个完美到让人自惭形秽的校花,至于俯视,他从没想过,他再狂妄也不敢丢了这份自知之明。
他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听着死党的吹捧和享受着周围女生的崇拜视线,思想开始膨胀,开始想入非非,说不定自己在裴砚晨最脆弱的时候就能乘虚而入呢?
再加上一哥们怂恿说你此时不对校花表白更待何时,他觉得很有道理,跃跃欲试,刚好看到裴砚晨跟着辅导员走进办公室,他头脑一热,立即跟了出去,在走廊上守株待兔,这一刻,他俯瞰楼下,自信满满,只觉得可以睥睨一切。
在办公室,班主任胡成军照顾到裴砚晨的心情,怕她有心理负担,先是很有技巧地扯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毕竟裴砚晨和程晓羽如今做为话题人物,不止是学生,就连老师们私底下也会议论。
接过裴砚晨递过来的交换生申请书,胡成军皱起了眉头,毕竟此刻算是裴砚晨正当红的时候,这个时候正好刷名声,将来毕业了不管保研、留校或者去大的交响乐团都更加有利。因此对裴砚晨来说这个时候出国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胡成军觉得有必要跟裴砚晨做下思想工作,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上戏的招牌了。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诚恳一些。
胡成军是典型的尚海男人,毕业就在上戏工作,当年在上戏也是玉树临风般校草级别的人物,只是人过中年渐渐发福,肚腩日渐突起,孩子也老大不小,不过在裴砚晨面前,除了女性教师,大多数男人都像他一样会竭力维持最一丝不苟的姿态、容貌和装扮,可见这位校花的影响力是何等摧枯拉朽。
胡成军尽量带着一丝严肃的说道:“砚晨,你申请做交换生,资历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得考虑清楚了,你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按你如今的名气,其实你不出国,发展会好的多啊!”
裴砚晨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太久了,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逃开自己愈来愈无法控制的思念,她稍稍垂下头说道:“胡老师,我想好了,我这次成绩下滑,也是因为不能专注于小提琴的练习,为了向更高的水平迈进,我必须得牺牲一些东西,我现在的状态有点浮躁,我想我应该适当的冷却一下自己。”
胡成军觉得这姑娘太理想化了,劝解道:“偶尔一次没有发挥好是常事,你不必过份的苛责自己,毕竟你又要上春晚,还有那么多演出要去,分心了也是正常,申请书我先收下,在期末考试之前,你都能拿回去,自己一定要仔细考虑清楚得失了,在做决定。”
裴砚晨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胡老师,不用考虑了,我希望您现在就收下,您也知道,我在学校里过的也不算很愉快,我想出国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有可能的话,我也会考‘汉诺威学院’的研究生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都很难说,也不在乎那点名声能给我带来的什么了,毕竟对音乐境界上我还是有追求的。”其实她心里想的是,那些名声也是程晓羽给的,她不需要。
胡成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语才好,对于校花的处境他也有所了解,但见裴砚晨这般情况下都如此坚决的要出国,也只能成全她,他将申请书收进抽屉里,说道:“那好吧!申请书我会递交给学院的,你期末考试就必须加油了!这学期的成绩和下学期的成绩将成为汉诺威学院评价你们是否有申请资格的依据,另外还有德文考试要过,这个你也得认真对待。”
裴砚晨想到德文,又是心里波澜起伏,程晓羽于她而言,不过是冷色冬季里的一场梦,虽然现在回忆起来,即使是那白色的冰凉日子,那每一天似乎都有充满海洋气息的阳光,那琴房里闪耀过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动人的光点,那难以磨灭痕迹的跨年夜,更是时刻萦乱脑海,漂流潆洄。但她知道人不能靠回忆而活,她已经输掉了两次尊严,不能再输第三次,裴砚晨点头,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胡老师,您放心,期末考试,我一定拿第一。”
愈是无法见面,这牵挂的思绪就愈加浓烈,裴砚晨总忍不住翻出那程晓羽写过的情书,一次一次地品味那甜而涩的咖啡般地回忆,有些东西不是说想忘记就能忘记,正如咖啡,入喉苦涩可其中掺杂的丝丝甜蜜又让人无法不爱。
裴砚晨不打算忘记,但她打算放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