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有,是不是伏兵被我们发现,觉得事不可为便遁走了?”刘通一边观察一边猜测道。
赵昺听了很是无语,他昨日就担心内丘城中有敌方或盗匪派出的探子,发现他们车队有女眷,而这足以让其感兴趣,在途中进行袭击。可以他们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有百辆车,又有数百官军押送,人少了根本吃不下,只有各方盗匪联合行动才有可能成功。
因为内丘虽然接近前线,但还有百里,蒙元大队想要渗透进来并不容易。且消息传递也需要时间,他们一夜之间感到这里基本不可能。只能是那些藏于山中的盗匪和避难的豪强队伍,才有较为充足的时间准备,但这些乌合之众想要在侍卫营口中夺食,纯粹就是找死,所以赵昺并不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又过了顿饭功夫,前往有人回来禀告,徐宏又带了十余骑向前而去。而陈识时可能担心自己着急,便上了御车,不等其施礼,赵昺就问道。
“陛下,事情有些蹊跷……”陈识时也不得要领地答道。
原来前出探路的斥候在距他们打尖的地方约五里处,发现有发生战斗的痕迹,于是立即示警。他们在周边探查之后,发现不少遗尸,看其装束十分杂乱,既有着蒙元军服的,又有北地百姓的。在会合接应的队伍后,又扩大了搜素范围,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散布在各处足有二、三百具,像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是盗匪分赃不均内讧,还是当地驻军剿匪?”赵昺皱皱眉问道。死了二、三百人,已经不是普通的小规模冲突,而算的上一场较大的战斗了。而他清楚州军的实力,要想剿灭这么多的盗匪,至少要出动一个营以上的兵力,而昨夜城中没有大规模的兵力调动,且廖东也在城中,一时间也琢磨不透谁干的。
“应该不是盗匪内讧,据报尸体上致命伤多数是枪弹和刺刀留下的,应该是与我军交火。可是战场上遗留有连发枪发射后的弹壳,而州军大部分装备的燧发枪,只有直属部队才有少量连发枪,因此应该是禁军做的。陈识时答道。
“但以我们所知,附近是没有大队禁军驻扎的,且在山脚发现大量马蹄印记和马粪,斥候怀疑有大规模的骑兵参战。可骑兵皆部署前线,州军又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而本战区大规模骑兵调动要经过总管府的,别的战区骑兵调动要经过枢密院,徐统领觉得有疑,才决定自己前去勘察。”
“嗯,确有疑点!”赵昺听了也觉有意思。平日禁军无令不得随意调动,超过一团兵力亦要向枢密院请令,兵部报备。而州军调动更是不得跨区,即便出兵缉盗也不得跨区追击。在战事虽有放宽松动,但是也不能大规模的进行调动。
这种报告制度是预防军队作乱,无令和兵符而行会遭到其它驻军的拦阻,否则谁动不动就领兵进京,那岂不天下大乱,皇帝睡觉都得睁着眼。而现在的骑兵就相当于现代的机械化部队,行军速度快,机动性强,受到的监管更加严格。
现在即使是战时,各部也是划定作战区域的,屯驻在何地,又移驻到何处都要及时禀告枢密院。这既是使将帅能及时掌握部队动向,便于指挥;同时也是避免发生部队不遵号令,擅自行动,甚至回军作乱。
当下一支身份不明的骑兵出现在行驾周围,不能不让随扈众人心生警惕。赵昺对此十分理解,但也觉得这支部队似乎没有恶意,很可能是哪支调动的军队在行军中发现有盗匪埋伏在大道周边欲行劫掠,便出手将该股盗匪剿灭。
“据斥候回报,那些尸体已经僵硬,血迹完全凝固,战斗应该发生在今日昨夜,可我们一路行来,所遇的队伍却没有发现异常,而驻军也没有预警,真是奇怪!”陈识时又言道。
“恐怕是虚惊一场,一路上你可能没有注意到离城十里之后,驻军的哨所便逐渐减少,间距更远。而遇到的商队都是早晨遇到的,稍加计算便知他们昨夜的宿营地距城池不过二十里,应该是无法赶到城中,在驻军堡寨周边宿营的。”赵昺分析道。
“现在以我们的脚程算,距离城池应该在四十里左右,视线又有山岭阻隔,枪声难以传的那么远,即便能听到也是极为微弱,所以他们没有觉察到有战斗发生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