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朝廷无力,群雄四起,内乱不止啊。”徐宗仁也点点头道。
“再说伊利汗国,其为蒙古第三次西征的统帅旭烈兀所建,他与忽必烈同为拖雷后裔,关系也较其他汗国更为密切。其疆域在我朝西南方向,控制着天竺及波斯旧地。蒙元曾经与伊利汗国双方互派官员、工匠,经济交流也很频繁。”赵昺道,“但是伊利汗国与清茶韩国不睦,双方曾在十余年前爆发大战,以致道路断绝,所以他现下要到蒙元必须翻越葱岭,横跨大漠万里才能到达蒙元。而劳师远征,中途又无补给,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钦察汗国的大汗忙哥帖木儿继承汗位时,得到了忽必烈的正式册封,但也只是名义上藩国。而他们之间也有嫌隙,在蒙哥之子昔里吉反抗忽必烈,劫走皇子那木罕,送到与海都联盟的钦察汗国拘留了数年,直到新皇即位,其才被放归。”赵昺又点点钦察汗国的位置道,“所以这也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其也许会向蒙元提供有限的帮助,也许会趁蒙元衰落之事,出兵侵占蒙元的北地。”
“对,这不能不防,其控制的地域虽然皆是极北之地,但疆域不逊于蒙元,实力必然雄厚,又与蒙元岭北行省接壤,往来便利。若是出兵,可以从多处进入,迂回到我们的腹背。”应节严道。
“是啊,这也是我朝北伐的大敌!”赵昺叹声道。
他之所以对钦察汗国存疑,认为其是个变数,也是因为赵昺实在弄不清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钦察汗国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次子、成吉思汗的孙子、西征的统帅拔都所建,疆域最为辽阔,由于拔都的大帐使用金顶,因此在欧洲史书中钦察汗国也被称作“金帐汗国”。
钦察汗国是当时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纽带和商业贸易中心,在其他汗国包括元帝国对于自己的领地的统治都出现问题的时候,金帐汗国长期统治都相对稳定。拔都之弟别儿哥在位时,名义上仍对蒙古大汗称藩,实际上汗国已成为独立国。
别儿哥因同伊利汗国争夺高加索地区,无力东顾,于是河中地区被察合台之孙阿鲁忽占领,别儿哥便支持窝阔台之孙海都对阿鲁忽作战,帮助海都崛起。而海都又是蒙元的死敌,他们支持其必然会引起蒙元的不满。所以他也说不清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反正就是他们一大家子打来打去,时分时合,能不能出手帮忙,谁能说得清。
“察合台汗国距蒙元最近,与其也是有战有和,摩擦不断,但名义上一直承认蒙元是自己的宗主。它在蒙元败落的时候,朕觉得出手相助的可能性不大,反而会在其背上多插一刀的可能更大。”赵昺指指最后一个汗国道。
“陛下,为何会做出如此判断呢?”刘黻问道,“察合台与蒙元虽然说摩擦不断,但元朝丧失中原,这离得最近,即便有宿怨,来掺和下也不吃亏吧!”
“因为察合台汗国的许多宗王支持海都,让他们去出兵帮助蒙元,那将是个什么结果呢?”赵昺笑笑反问道。
“呵呵,那就是如汉献帝下诏让董卓入京一般的引狼入室之举。正如陛下所言,其多半会借机在蒙元身后扎上一刀。而蒙元恐怕此时也对其心存忌惮,只要自己尚有一战之力,都不会向其求援。”刘黻自嘲地笑着道。
“当下,蒙元连败,损兵折将,不得不调东路诸王入中原勤王,其实也是引狼入室之举,只怕不久中原之地就处处董卓了。”应节严感叹道。
“先生也看出来了!”赵昺笑笑道。他不得不感叹这些老臣们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要害,而那些武将还是在得到自己的提示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呵呵,真金此举看似解了一时之困,但他以东路宗王分戍中原就是绝对的败笔,这打破了忽必烈设定的制衡草原宗王们的桎梏,想要重新将他们圈入笼中,以当下朝廷的实力几无可能!”应节严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