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过太庙,赵昺移驾皇宫,再次接受众臣的朝贺,呈献贺表。随后他下旨着令各部参与论功行赏的具体规格,在宫中赐宴赏功,并下旨赏赐随征将士。其实这些都是表面文章,在征伐途中,他为了鼓舞士气,皆是有功即赏,整个北伐中赐下财帛无数,封爵、晋爵者达数千人,当下不过行文颁布而已。
皇帝亲征凯旋,宴会自然盛大冗长,赵昺即便不耐,在此也不能扫了众人的兴致,待宴会结束之时天已经黑了。而他下殿后直奔坤宁宫拜见太后,这时宫中也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沿途遇到的内侍、宫女,不断上前拜贺,而他也难得大方,皆有赏钱赐下。
“朕亲征蒙元大胜而归,恭请母后圣安!”太后早已得到消息,领着一众嫔妃在殿门迎候,赵昺疾步上前大礼参拜。
“官家辛苦了,快起!”杨太后上前搀扶,而赵昺执意全礼才起身。
“母后辛苦了,是朕不孝!”赵昺与杨太后执手相看,皆是泪眼模糊。他虽然非是杨太后所生,却是其养育成人,算的上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了。娘儿俩可谓是同甘共苦,历经磨难,尤其是在景炎帝驾崩,他继位之后,相互扶持,感情更加深厚,而此次也是他们分离时间最长的一次。
“官家瘦了!”杨太后抬手摸摸其的脸,眼中含泪笑道,“听闻官家亲自领军上阵,哀家的心一直提着,好不容易还朝,途中又遭宵小袭驾,真是急死我了!”
“让母后担心了,朕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赵昺笑嘻嘻地道。
“官家亲征在外,母后是日日焚香祷告,为官家祈福,唯恐有所损伤!”吴曦在旁插言道。
“皆是朕不孝,让母后忧心,此后再不远行!”赵昺再施礼道。
“大娘娘,外边天寒,还是让官家进殿说话吧!”窦兴这时从旁道。
“对、对,哀家高兴糊涂了,多点上几个火盆,官家是在琼州长大的,不怕热就怕冷!”杨太后笑道。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窦兴笑着应道。
“母后最知道朕的毛病。今年入冬比往年要早,临安还好些,池州那边江岸都已经结冰了!”赵昺说着和吴曦一边一个搀着太后向殿中走去。
“嗯,哀家也觉得今年冷的早些,园中的梅花现在已经开了!”杨太后言道。
“我早些日子就说,今年天冷,早些烧上地龙,太后却说官家在外风餐露宿,我们岂能安享,执意不让点!”吴曦言道。
“临安近海临江,天气潮湿,冬天阴冷,母后还是要保重身体,明日宫中全部起火!”赵昺言道。
“好、好,全听官家的!”杨太后宠溺着笑道。
进殿后,吴曦又领着众嫔妃向陛下见礼,赵昺看着自己的几个娇妻笑道:“皇后瘦了,贵妃你们几个倒是胖了,是不是没有想朕啊!”
“看官家是在外边逍遥,将我们都忘了吧?”陈淑撇撇嘴道。
“正是,官家尚未回朝,十数个美姬已经送回宫里了!”李三娘也哼了声道。
“是啊,官家早就将咱们忘了!”雷妍也言道。
“你们一个淑妃、一个贤妃,怎么也跟贵妃一样变得不淑不贤了,明天一个叫酸妃,一个叫醋妃!”赵昺点着三人道。
“不要、不要……”
“官家乱说,明日宫中就要混叫了!”两人慌张的连连摆手道。
“看来还是德妃和宸妃最乖了,惠嫔确是又瘦了许多!”赵昺又转向其他三人道。
“你们有私话回去再说,不要在我这里调笑了!”太后看着他们笑骂道,“还不把孩子抱出来让官家瞧瞧,官家还未曾看过呢!”
“稍缓,我刚刚从外边回来,又见了诸多的人,身上难免粘有不洁之物,小孩子抵抗力太弱,待我更衣洗漱之后再看!”赵昺连连摆手道。他清楚宫中几乎与外界隔绝,而自己在外接触了各种东西,定然带有病菌,尤其是初冬时节,正是流感盛行的时候,要是传染给孩子,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还是官家想的周到!”杨太后点点头,而她想的是皇帝在外征伐,杀人无数,身上沾染了煞气,会惊到孩子。
在家里就是方便,片刻功夫一切都准备妥当。赵昺去偏殿更衣洗漱,苏岚随后亲自伺候,他知道皇后和贵妃、德妃有孕,宫中的事情全依仗其打理,拉着她的手道:“我一年未归,辛苦姐姐了!”
“官家哪里话,全是臣妾的本分!”被皇帝拉住手,而身后还有随侍的宫女,她脸一红试图挣脱,却被紧紧攥住。
“有姐姐在宫中,我才能安心在外,否则还要兼顾这一边!”赵昺摆手让宫女退出去,抬起双臂任其帮助自己宽衣接带道。
“总算是上天护佑,宫中没有出什么事情,又有郑主事从旁协助,才能看住那些不安分的。”苏岚叹口气道。
“有些人总是不安分!”赵昺在苏岚的帮助下脱去了龙袍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