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者眼中赌徒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被称为赌徒谬论,其特点在于始终相信自己的预期目标会到来,就像在押轮盘赌时,每局出现红或黑的概率都是半数。可是赌徒却认为,假如他押红,黑色若连续出现几次,下回红色出现的机会比例就会增加,如果这次还不是,那么下次更加肯定,这是典型的不合数理原则,实际上每次的机会永远都是半数。
但是在赵昺眼中赌徒是一群敢于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狂徒。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疯狂,原本只是下了十块钱注,他输了;于是他又再下十块钱注,但他又输了;现在,他开始下二十块钱注,还是输了;然后又是三十块,但还是输……
可是,越是输,他们越要增加赌金。因为他们总想着翻本,如此便一再追高,企图扳本,以为赌一把大的,就可以把前几次输掉的钱都赢回来了。所以为了追回自己的患得患失,他用了不断玩大的方式。
另外赌徒们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心理,他们有时也会懊悔。开始的时候下了十块钱的注,输了;再下十块钱的注,又输了;某一次之后,他把赌金降到五块。看起来还挺理智,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他赢了这五块钱,他会恼唉,当初真该增加赌注;如果输了这五块,那么输就是输了,输钱可能还会让他觉着庆幸幸好,降低了赌注,否则输得更惨。
现下江北的两位在赵昺眼中就是赌徒。玉昔帖木儿出身虽然不错,但是也正因为在当年的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进而失去了皇帝的宠信,甚至世袭的怯薛长一职也没了,其长期在北境任职与叛军作战,不能说没有惩罚的意味在其中。此次奉旨南调在他看来也是机会,有可能重获得大汗的宠信,恢复家族的荣光。
但是赴职后,玉昔帖木儿却发现形势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大汗并没有将其留在京中任职,而是接手伯颜留下的这块烫手的火炭,担负着夺取江南的重任。他知道这既是大汗的期许,也无疑是对其变相的考验,如果不能完成,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将更惨,甚至比伯颜更可怜,恐怕连重回北境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赵昺相信玉昔帖木儿作为一个沙场老将也明白当前的形势,想要再次夺取江南有多么困难,尤其是两个都万户府在多年承平下,已少了当年的悍勇之气,一盘散沙之下战斗力比之北军差了很多。而南朝军队确是越战越勇,江防守的密不透风,想要过去谈而容易。
而桑哥的钩考扩大化即给了玉昔帖木儿带来了危机,却也让他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机会。危机之下,众将只能抱团取暖,也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否则就会被当做鸡杀掉。此外要想平安渡过这场危机,只有渡过长江,进取江南。虽然胜算依然不大,但也算有了赌上一把的本钱。
在赵昺看来,马绍肯答应表面上看是出于气氛,其实本质也是在赌。但是他赌注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江北士子们的前途,希望能够在一场胜利下重新获得大汗的信任,从而重掌权柄,实现心中的治国平天下的夙愿。而在赵昺眼里,其更为疯狂,因为江北士人们的生存环境已经够恶劣了,其已经到了最低潮,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此时赵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坐在了赌桌上,面对两个赌徒,如何才能让他们停手?赵昺明白在赢钱的时候,赌徒们不会停手的,在贪欲和侥幸心理的作用下,他们大概率的会一直赌下去,直到形势逆转,到输的时候,等到身上的钱输得精光、一分钱都不剩了,直到不得不停手,此时才会收手。
但是赵昺也清楚‘收手’是赌徒们最为痛恨的事情,而在赌博中,赌徒们往往是你也会看到人的情绪对赌博的影响,尤其是恐惧,可其却是因为为了摆脱恐惧而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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