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看来太后让姐姐主持尚衣局还是颇有眼光的,这种见识只怕宫中再无二人了。”赵昺转过身子道,可心中却颇为感慨,这一件衣服只怕一大县的赋税都不够,若是在盛世也无可厚非,高消费还能拉动gdp,可当前无异于饮鸩止渴,为了面子连里子都拆了。
“奴婢也是勉力而为,还是得太后抬举。”苏岚将冠帽给小皇帝戴上,又看看笑道,“这件还颇为合身,官家再试试那件裘服,用不了几日就要穿了!”
“这些衣服都要试穿吗?”赵昺却有些为难地道。
“当然了,这些皆是官家要用的。”苏岚点点头道,“天子之服,一曰大裘冕,是皇帝在大朝会、大册命等重大典礼时穿着的;二曰衮冕,为国典所用;三曰通天冠,绛纱袍;四曰履袍;五曰衫袍,六曰窄袍,乃是天子祀享、朝会、亲耕及亲事、燕居之服;七曰御阅服,是我朝中兴之后则有的天子之戎服。”
赵昺来的这个是对最烦的就是换衣服了,十分繁琐不说,就别想一个人能穿利索了,几个人伺候着没有半个小时也穿不上。当下王德出去督促整理大殿上的嫁妆,现下皆由苏岚领着两个新入宫的小宫女侍奉,穿上再脱下已经累的鼻头见汗了。
换上的这身裘服,在赵昺看来还不如衮服华丽、漂亮,是绛色纱袍,以织成云龙红金条纱为之。白罗方心曲领,白袜黑舄,头上戴通天冠、二十四梁,加金博山。用于正旦、冬至、五日朔大朝会、大册命等仪式,为首服。其实历代皇帝的朝服皆是依据周礼,因而历代相传皆是如此形制,也正所谓的传承,不是他以为不好看就能改变的。
大宋的皇帝常服,就是这种黄色或红色的团领袍,玉装红束带,皂文靴,却没有龙纹,自然不是俗称的龙袍了。而宋代上自皇帝,下至百官,除祭祀、隆重朝会需服冠冕之外,一般都戴幞头幞头的形制,也和前代有明显的不同。官宦形象多用直脚,仆从、公差或身份低下的乐人,多用交脚或局脚,而皇帝则戴直脚幞头。
皇帝的衣服花样不少,那后妃们也不可能就一身衣服。赵昺随口问问,皇后的衣服也分有四种,一曰祎衣,二曰朱衣,三曰礼衣,四曰鞠衣。
祎衣是皇后在受册、助祭、参加朝会时穿的。其衣深青色,上有翠翟(一种小而鲜艳的鸟)图案。衣领上有黑白相间的花纹,袖口、衣边用红色的罗为缘饰。腰服大带,带与衣色相同。蔽膝随裳的颜色,上绘翟为图案,青袜,舄加金饰,白玉双佩。皇后亲蚕时服鞠衣,用黄罗制成,形制如同祎衣,但无翚翟图案。平日宴见宾客则服钿钗礼衣,颜色不限。
另外女人虽然不带帽子,却需要首饰,因而皇后服祎衣时,头上也要盛妆,配以华美的九龙四凤冠,插十二支花,两鬓做宽。不过让赵昺欣慰的是皇后的祎衣和自己的裘服一般,都是最为贵重的服饰,平时很少穿着,只在受皇帝册封或祭祀典礼时服用,这样一来磨损的少,可以用很多年,不必年年更新。而其他妃嫔的服饰仿皇后的冠服之制,当然要比之简约,以用于各种礼仪穿戴……
很快日子到了十二月,赵昺在取得诸多证据后,将吏部侍郎王真传唤至都统府询问,随后下旨将其羁押,并通报两省,称其因对圣上不满,进而利用职权网罗亲信,营私结党,诽谤圣上之名,欲借此阻止陛下亲政。现下除去其官,严加审讯,进一步深挖其党。
圣旨一下,满朝皆惊,王真自行朝建立便在朝中,给众人留下的印象颇好,加上其擅于结交,因此朝中与其交好者不少,但谁也没有想到王真竟然暗中策划了此事。而后又不断有与其关系密切者不时被护军士兵带走问询,有的人是一去不归,不免让朝中官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唯恐被牵扯其中。
在接连几日的询问后,让赵昺欣慰的是王真虽然对自己不满,却没有做出勾结蒙元叛国之事,这也避免了一场清洗。毕竟经其是当朝礼部左侍郎,经其手为官者不知凡几,若他叛国,为保证安全这些人都得暂时停职,一一审查,甚至全部逐出朝廷。而与王真交往密切者也必会受到牵连,即便不被勒令致仕,起码也要调离中枢去坐冷板凳,再难升迁、启用。
在经过番审查后,赵昺禀告太后又与几位宰执商议后,决定此事不再扩大范围,就止于王真。随后由尚书省下发诏令,将王真免官罢职,流放郴州监管。主要参与者李宽和丁琦等十余人则分发边关充军,而加入南屏社的四十余人根据其参与程度,或被直接罢官,或是贬黜到地方降职使用,皆被逐出京城。
另有与其交往密切的官员虽未被处分,但皆被申饬,令其思过。而陆秀夫则自请处分,要求致仕还乡,太后念其功劳,只是罚其三个月的俸禄。而作为事发部省的主官邓光荐和陈仲微,皆因监管不力,用人不当被降级留用,罚俸半年,责令痛思其过。
靴子终于落地,众臣无不暗自庆幸小皇帝没有借机清洗,不过却也都心悸不已。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大家都是亲眼目睹,小皇帝发现情形不对便立刻调集军队控制局势,而城中的所有武装力量却无人违令,更连质疑声都没有。京畿地区的驻军则在接令后,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也皆遵圣命即刻结束一切行动返回营地,可见其在军队中的威信和强大的掌控力。
再有此事牵扯到尚书省左司,那是左相陆秀夫所辖,小皇帝却敢于向其中伸手,其却不敢当堂质疑。且在小皇帝自辩之时,殿上出来作证者不乏身居要职的帅府旧臣,大家才发现其不仅能有效的控制军队,即便在文臣之中的实力亦有操纵形势的能力,如此情况下再无人敢生挑战之心了。
处理完此事,也就到了‘磕头’的日子,本来按照惯例每逢年终,皇帝不仅要祭拜太庙、天地,举行郊祭,还要遣使祭陵。但今年又有不同,赵昺大婚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五日,亲政在明年元日大朝会之上,而这两件大事同样要祭告祖宗和天地,也就是说剩下的日子他要三次祭告太庙、天地和先帝陵寝。
赵昺当然不干了,先不提花费多少,自己就是不干其它的事情,只是这些就能将他折腾够呛,磕头都得膝盖磨出血,磕出脑震荡来。于是乎,赵昺召集众宰执商议是不是可以简化下仪式,免去重复劳动,以免扰民,节约些国孥,而他觉得大家能答应,毕竟自己磕头他们也都得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