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龙船驶入了太仓河,逆水驶向太湖。说起来这几个人也真够鲁莽的,要知道驻守平江的益都军虽然被全歼,但是下属的昆山、常熟、吴江等州县并未被收复,若是被人侦知‘残宋’的皇帝及东部战区的高级将领全在这几艘船上,估计也会集中起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打上一仗,虽死也赚了。
好在改造后的龙船已经将船头上极为拉风的龙头给省略了,赵昺以为那个东西除了唬人之外在实战中没有多大意义,且放烟雾隐身的效果也差强人意。而没了龙头的龙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突兀,再关上砲门不是明眼人还真看不出来是艘战船,因此他们行在河上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赵昺在船头审视着太仓水道,两岸皆是水田,虽然已经收割完毕,但其中还有残水,并不利于大军展开。水面还算宽阔,在潮水上涨的时候应能行大船,对u型船底的龙船来说丝毫没有影响。借助潮水的上托,加上水手全力划动,战船如飞的闯过昆山,直奔苏州。
“郭霖,这太湖有几条水道泻入东海?”前边苏州在望,赵昺问道。
“禀陛下,相传远在四千多年前,夏禹奉舜帝之命在太湖治理水患,开凿了三条主要水道,东江、娄江、松江,沟通了太湖与大海的渠道,将洪水疏导入海。也就是司马迁在《史记》中所载:禹治水于吴,通渠三江五湖。太湖水面极为辽阔,东西二百里,南北一百二十里,初时广为三万六千顷,后世历代垦田,湖面有所减少。”郭霖回答道。
“嗯,那补入太湖的江河可行舟船的又有几条呢?”赵昺点点头又问道。
“陛下,主要有五泻水经江阴入运河至湖中;运河水自常州入滆湖,通西蠡河,汇入阳羡溪再入太湖;勾联长江的潥水自芜湖泻入,经阳羡溪也可入太湖;另外太湖水经东苕溪可至湖州,汇入钱塘至杭州。”郭霖略一思索回禀道。
“嗯,不错,看来江东局势全在你心中了!”赵昺边听边在舆图上用笔勾画一番,画了张草图道。
“陛下拗赞了,卑职只是拘于一地,陛下却是胸怀天下!”郭霖听了赶紧施礼道。
“呵呵,你真会说话,比江朝宗那小子强多了!”赵昺笑笑摆手让其面礼道,“但你一番话也让朕茅塞顿开啊,赏!”
“谢陛下赏赐!”郭霖再次施礼道。
“陛下可又有良策?”赵孟锦凑到指挥台前问道。
“呵呵,太湖美啊,咱们游完湖再说!”赵昺笑而未答,又转向郭霖问道,“郭主事,太湖可有什么好吃的?”
“陛下,这太湖美食当首推‘三白’!”郭霖听了不假思索地道。
“可是银鱼、白鱼和白虾?”赵昺听了坐直了身子反问道。
“对、对,原来陛下也知啊!”郭霖有些惊讶地道。
“朕只是听闻,却无缘品尝啊!”赵昺舔舔嘴唇道。前世时他去应聘途径无锡想去品尝下著名的三白,但是看看价格,又摸摸自己的钱包,还是没舍得,却没想到等到这一世来吃了。
“此外,湖中的螃蟹味道也是极鲜,此外尚有各种湖鲜,若是想吃遍也需要些时日的!”郭霖又介绍道。
“好,咱们吃了这么多年的海味了,今天就尝尝湖鲜!”赵孟锦言道。
“前边就是苏州了,得让郑义给咱们找个好厨子,别糟蹋了好东西!”这时刘洙插言道。
时至正午,船队到达苏州,陆战一旅统制郑义接报急忙前来码头迎驾,可看到只有五条船随行,其中坐的不仅有小皇帝,还有军中一干高官,不禁大吃一惊。他别人惹不起,将护军水军都统,自己的弟弟郑永给骂了一顿。而赵昺为防止泄密,只叫他不要声张,只在营中用过饭后就要前往太湖,郑义却不敢大意,又调派了两艘战船亲自带一营士兵护送前往。
船队再次起航自运河航行两个时辰后转入吴江,不需多少时间船队终于驶入了太湖。这时后正是黄昏时分,晚霞映入湖中血红一片,迎入赵昺眼帘的除了浩渺的湖面,船行不过片刻便有哨船迎了上来,双方以旗语通报后,又向后传送通报告知董义成,并有船引着他们向第一舰队泊地驶去。
转过探入湖中陆地形成的岬口,映入眼中的便是两座小岛,赵昺看下地图又端起望远镜向西北张望,东、西两岛对峙,西岛与太湖北岸之间有桥相通,湖水应该不深。船队绕过西岛后两岛间便出现一道宽数里的大缺口,而船明显感到一滞,速度慢了下来,他立刻明白这是湖东之水正是从此处流入,船逆流而上自然受阻,却也正是从湖西进入湖心的咽喉要道。
赵昺再向西岛上看去,此处比之东岛面积要大上一些,在岛西构建了水寨,其中泊满了船只,估计多是董义成打刘家港缴获的运粮漕船,皆藏于寨中。从水寨选定的位置看却也不错,可以避免敌军自岛东利用水流放下火船焚寨,但是这么多船泊在一处也终是隐患,真要是着了火,那么多的粮食可就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