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想被俘之时杀身成仁,怎奈药剂失效,得以苟活于世,可也致德行有缺。但本相一直心向朝廷,忠心于陛下,从未向敌屈膝,更未自解兵甲,陛下亦已为吾正名。”文天祥知其是拿自己兵败被俘说事,他倒也不避讳正色言道,“而这些降敌军将眼见形势危急,敌军逼近御营,帅旗向北,即未追随,也未杀身成仁,却放倒桅杆请降,怎能相提并论!”
“文相言之有理,当时情形众目睽睽皆在眼中,枢帅又何必自降身份为他们请命!”陆秀夫也觉张世杰在朝堂之上请陛下赦免那些罪将,大有逼宫之势,当下也起身责问道。
“你等腐儒哪里知道沙场之事,袍泽情义,他们追随本帅十数年,在帐下听令,每每皆是携手向前,拼命相守,岂是尔等所能晓得的!”众同僚纷纷指责之下,张世杰却毫不退避,依然竭力辩解维护……
底下吵成一团,赵昺静静地看着,此刻不仅几位首臣纷纷指责,就连几位部司主官也加入其中,张世杰又是行伍出身浑身是嘴也辩不过这些靠嘴皮子、笔头子吃饭的文臣们。眼见其虽陷入围攻,左挡右护也难以说服众人,憋的是满头大汗,面红耳赤,可依然没有放弃努力,那架势若不是刀剑未曾傍身,否则早就将这帮人砍了。
“看来张世杰是为极重情义的人啊!”赵昺心中暗惆道。其应该明知自己的这些部将犯的什么事儿,也知获得赦免的希望渺茫,肯定也能想到此中后果,但仍然不顾自己可能被弹劾的危险为他们谋一条活路,可见情义深重,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经历多次的朝廷争斗,赵昺也渐渐清楚权力之事,包含着获取权力、巩固权力、运用权力和权力再生等等不同环节,而自己虽然已经走过了第一层,但是还未突破巩固权力的第二层,离自如运用权力的道路还距离更长,也就是自己在朝中尚处于弱势,而此刻就得采取柔性谋略,以期突破。
说的简略些即是以柔弱求生存;以柔弱谋发展;以柔弱成霸业,就是要通过运用手段一点一点的索取,让对方一点一点的后退并承认这种局势,最终将对手通吃。再就是针对对方的弱点,不断给予,以至于和对方结成超出普通利益的关系,上升到感情层面,以获得从利益层面不能获得的回报。
赵昺深知自己与张世杰的矛盾由来已久,要想一朝化解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而早在崖山时他就曾想借机将其打翻在地,但左右权衡之下,为形成三权分立的格局还是保留了其职务,但又利用军机处削弱了他的权力,使其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可总这么别别扭扭的下去也不是事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