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船身一震,两船外舷靠在了一起。
“杀啊!”倪亮高喊一声,抽刀在手纵身一跃跳上了敌船,砍翻两个前来阻挡的敌兵,顶舱上的弓弩手也开弓放箭,射杀试图靠近的敌兵,掩护战兵跳帮。
“报殿下,战兵过船完毕!”炮长报告道。
“断缆,分离,弩炮就位!”这个时候两船绑在一起已经没有意义,反而容易遭到敌兵的反击,也无法为战兵提供掩护,在战兵全部过船后,赵昺立刻下令脱开。帆缆手马上以利斧砍断缆绳,篙手以长篙抵住敌船齐声发力,两船渐渐分离。
“起桨,左转舵三分,稳舵,弩炮压制反击的敌军!”赵昺又是一串口令发出,声音却有些嘶哑。
赵昺清楚如此规模的战船可搭载千人,至少要配备六十名水手,作为帅船除亲随和幕僚、杂役外,护卫也不会少于四百人。而勇士号搭载的战兵标配是四十人,得到加强后也只有五十人;自己带上船的侍卫和随从也不过五十人,可也需要人留守,因而登上敌船的满打满算也不足九十人,而剩下的人也需拿起弓弩担负起掩护任务。
先前虽然以弩炮对敌船进行了破坏性射击,对人员造成一定的伤亡,但赵昺估计敌船上仍有战斗力的敌军仍不下四百人。因而登船的倪亮等人还是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当然这些人都是精通技击的好手,尤其是自己的侍卫们,皆有以一敌十的本事。不过刘深的护卫定也是其军中的百战精锐,这一仗胜负如何他心中也就没底儿了,所以脱离后他没有远离,而是继续以弩炮射杀可以见到的每个敌兵,以减轻战兵们的压力。
“右舷五、六、七号弩炮摧毁连接敌船甲板通往庐楼的舷梯,连发弩压制庐楼上的敌兵!”赵昺转到弩窗处观察敌情,敌船上布置在一层甲板上的敌兵最多,见有人登船急忙想二层庐楼上冲;而庐楼上的敌兵多是长枪手专门对付登船的敌兵,可倪亮他们不仅人数少,兵器也多是长刀与他们硬拼并不占优。他发现被阻于庐楼一侧的战兵陷入苦战后,立刻下令火力支援。
“殿下,船上箭矢所剩不多了!”炮长侯宝禀告道。
“殿下,敌有数艘小型战船向我驶来,是否反击?”水手长蒋春也禀告道。
“左舷炮退回舱内,关闭炮门,所余箭矢和石弹全部交由右舷炮使用。”赵昺想了想道,现在已是关键时刻,他不能功亏一篑,“蒋春,你立刻组织船上所有能战斗的人员,防敌登船。”
“殿下,我们先护送你突围吧?”正副船长都不在,按照规则由水手长接替指挥权,殿下显然是要全力支援登船的战兵,不惜放弃抵抗对己船的攻击。
“不准!”赵昺冷冷地说道。
“唉,末将遵命!”蒋春也很无奈,只能领命,但是他还是命人准备后小船,一旦战况紧急便以小船送走殿下。
说话间,敌军数艘救援帅船的战船赶到,但接受了从前的教训,并不敢贸然接近,只是远远的噼里啪啦的放箭,砸石头。可折腾了一阵除了砸下些漆皮木屑,插上些箭矢并无法对其造成实质的损害,却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
“他们攻上飞庐了!”而这功夫弩炮成功的将几处向上的舷梯尽数摧毁,连发弩炮也将敌长枪兵压的抬不起头,倪亮趁机放倒了正在接战的敌兵,带人攻上了飞庐。这里曾经布置着床弩,以方便居高临下的放箭,可这里已经被弩炮血洗过了,剩下的残兵见有人登船,直接就蹦海里去了。
“加大射角,封锁爵室舱门!”在往上便是主帅起居和工作所在,也将是抵抗最为顽强的地方,有军将指挥着护卫向外冲企图阻拦沿梯而上的宋军。他眼看着仰攻的倪亮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持刀奋力向上,可舷梯狭窄陡直,尽管其英勇连接砍翻了几个敌兵,但很快便有人填补空缺,一时僵持在那里,赵昺命以弩炮封堵舱门断绝他们的援兵,护送他继续向上冲击。
‘嘭、嘭……’围攻勇士号的敌船见人家钻到窝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胆子大了起来,纷纷靠了上来想要登船,却迎头被桨手们以长橹的痛击,打得他们头破血流纷纷坠海,恼怒之下驱船撞击。
“快点斩落帅旗!”在敌船的撞击下,勇士号剧烈的摆动着,赵昺依然不为所动,眼睛盯着上攻的战兵们。他们现在分成两组,一组跟随倪亮继续向上,一组断后阻击追击的敌军,而在敌众我寡的状态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眼看着着自己的兵丁一个个倒下,他心如刀割一般。
但赵昺知道这不是心软的时候,在这个时代帅旗不仅仅是指挥的工具,也是主帅的标志,更是一军的灵魂和士气所在,才有夺旗夺志之说。而帅旗一倒则表明中军被攻破,主帅阵亡,各部随之因失去指挥陷入混乱,士气更是一落千丈,军纪涣散或是部将控制力稍弱,便会引起全军溃散。现在他已经能看到后军的将旗,表明元军外层防御彻底被攻破,其正是恐慌的时候,此刻能夺旗斩帅,那敌军只怕顷刻崩阵。
“倪将军上去了,砍倒了旗杆!”
“他怎么还这么笨,至于费那么大劲儿吗!”看着轰然倒下的旗杆,飘落的刘深帅旗,赵昺笑骂道,可突然觉的两腿发软,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