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哦,原来是这般!”赵昺见猜对了,又疑惑地问道,“先生,如此编伍有何益处?花装长短兼具,攻守兼备,又有何不妥?”在冷兵器时代,将全队使用清一色的武器成为纯队;反之,全队以各种武器搭配使用称为花装。这本是两种战兵不同的编制方式,而到了宋代南渡之后,宋军多采用纯队编制,由此在后世引发了不断的争论。
有人以为宋军在几次大规模的战争中屡战屡败,便是因为采用纯队编制,才导致各兵种之间缺乏配合,使得战斗中不能相顾,一处被攻破则会全队崩溃。因而他们以为花装才是王道,尤其是以明朝时期戚继光的‘鸳鸯阵’为盛,其正是凭借于此才造就了名震天下,百战百胜的戚家军。
赵昺前世也曾在网上与人争论过,可一帮人都是纸上谈兵,引据的都是史书野史所载,谁也没见过什么是纯队和花队,只能以现代军队中的编制为样板进行脑补。结果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往往‘学术’讨论变成了意气之争,以互相谩骂收场,自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而今天赵昺算是看到了真相,也想知道大宋也算是人才辈出的年代,不会傻的分不出两种编伍的优劣,现在自己身边正有一位文武双全的专家,他便想让其为自己解开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问题,若是再有机会回到前世,再也不必和那帮没见识的废话了。
“殿下所言早年朝中也有争议,历时两朝才有定论。”应节严看看殿下,虽然心中仍有些不快,可自己身为人师,还是要尽责的。当然世上有几个不好为人师者,当然又有几个老师不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的。
“还请先生详解!”赵昺恭敬地说道,心中却暗想原来这事儿不止后世有争论,当时便有了不同意见,而纯队看来便是争议的结果。
“嗯!”应节严点点头,略一思索说起了当年的往事。高宗南渡之后组建了驻屯大军以替代已经崩溃的禁军体系,一般都采用五十人一队的编制。韩世忠等军都是行用纯队战术,四川诸军纯队也“以五十六人为队”。
时任宰相张浚认为,“诸军当结纯枪、纯弓、纯弩队。枪之队在前,弓次之,弩次之。其弓弩手各带刀斧。每队九十人,通九队作一部,九部为一阵。缘弓可射八十步,弩可射二百余步,虏骑若近,先发弩,枪、弓队小坐,次发弓,若至前,则纯枪之势甚壮,可御马足,鲜有不胜”。而花装“徒便观看”,“弓弩数少,枪手又散在队中,参错失叙”,不适合与金军作战。
当然张浚的说法也受到了一些人的反驳,在反复争论之后也没有定议,各军仍各行其事。这场争论延续到孝宗后期,四川三个都统制吴挺、彭杲和傅钧都以为即使军队人数和武器数相同,而武器配置的巧拙,也是战斗力强弱的重要因素,意指花装不如纯队。朝廷才最终确定取消花装,皆以纯队编伍,为军中定制,各军编练的标准,此制也一直延续至今。
“殿下可明白了?”解说完毕,应节严指着大阵问道。
“先生这是还要强攻城池?”赵昺眉头皱皱眉面带愠色地问道。他此刻已经明白宋军之所以选择纯队编伍是针对金军的骑兵冲锋而设计的,但此更适用于大规模的会战,而不是小规模的近身混战。刚才赵孟锦排出的阵型以长枪在前,弓弩在后就是为了防止城中的敌军以骑兵冲阵。
现在变阵让刀盾兵上前则是转为攻势,欲派他们强行登城。果然,这时水军派出十数艘小舟驶入城前的护城壕,又迅速下锚,将舟船首尾勾连在一起,便在水面上搭起了三座舟桥,正是为步军建立到达城前的通道。他们如此与赵昺先前的命令显然背道而驰。
“殿下,虎藏于山中,不赶怎么会出山呢?”应节严看殿下生气了,知道他误会了,捋捋胡子说道。不过他也暗赞这孩子实在聪明,只凭自己的几句解说便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也看出殿下长于谋划,而对实战还是缺乏基本的了解。但想着他年纪还小,以其才智只要多加学习用不了几年便可成为一位称职的统帅,大宋的复兴也许真如刘黻所言要落在殿下的身上。
“先生的意思是要敲山震虎,吓唬吓唬他!”赵昺一点便通。想想也是,现在周围城镇尽失,敌军已兵临城下,且兵力远胜于己,窝在城中还有城墙为屏障坚守待援,出城则有被围歼的危险,当下留在在城中自然比较稳妥。现在要想让他出城必然要让其先明白城中并不比突围安全,才能迫使梁雄飞弃城而走,完整的拿下城池。而并不想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给其留个门便会乖乖的溜走的。
“正是,我们摆出攻城的姿态就是要告诉梁贼广州城我们志在必得,然后再施加威慑,使其心生怯意,兵不敢战,迫梁贼或降或逃!”应节严点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