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不让王爷进来吧”那么一尊大活人杵在院子里,不言不语,整整淋了半夜的雨,奶妈吓的一夜未敢睡,此时两腿都在发软。
“莫管,让他自己站着去。”罗九宁简直要气哭了,这男人不闷不哼不说话,这般的逼着她,可她究竟又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虽说嘴里这样说着,但罗九宁还是一把就推开了窗子“还不进来,难道要淋到天亮,让丽妃娘娘和皇上瞧见了才高兴”
裴嘉宪又站了片刻,就在罗九宁以为他是自己高兴淋雨,并不想进屋时,他忽而就转身进来了。
罗九宁半夜未眠,倒是睡了一身的汗,整间屋子里只明着一只烛台,忽而叫灯吹的明灭,待她转过身来,裴嘉宪一身的水往地上滴着,混身那种劲结的肌肉,叫灯熏成暖黄色的肌肤,温和和煦的眸子,勾唇一笑,略尖的下颌,极完美的弧度。
也不知怎的,忽而,罗九宁脑海中就浮起临走之前的那一夜来。
她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了,于这方面倒也无甚忌讳或者羞耻的,只记得那夜不痛抑不痒,就是那种格外的快慰感,但仿如白驹过隙一般,也不过是转眼而逝的功夫。
方才他是去杜细奴宫里了,见的是杜宛宁。
那本书里含混不清没有写过,罗九宁也究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杜宛宁身上也行,那在杜若宁身上,自然也行了。
越看越气,罗九宁暗暗咬着银牙,心说这相貌俊美的男人,便笑的那般温和,究竟是个刽子手,我怎的能这样不争气。
真要软了心,松了嘴叫他进来,将来要死的,岂不是我自个儿
“父皇腿疾严重,阴山王世子杜虢入长安,契丹虽在瓜州退了兵,但位于西京的萧蛮更加不容小觑,咱们只怕暂时起,得小驻长安一段时日,明儿起就搬回王府,好不好”
一句软话未说,一句求饶的话未说,但是,裴嘉宪不闷不哼,凭着半夜的雨就赢得了上床的机会。
不过,这一番他倒是很君子,自己主动躺到了最里侧,让罗九宁贴在床沿上睡着。
她不肯面对着他,给了他个背,圆鼓鼓的小屁股,洒腿绸裤紧绷着,显然他离开的这半年,她丰盈了不少。但偏偏那弯腰还是往日般的细,一身软白白的细肉,淡淡一股女子的香泽,已全然没了曾经那种奶息味儿。
裴嘉宪缓声的说着,听罗九宁不语,又道“阿媛放给宝昌郡主养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往后,那孩子就劳烦王妃多照料。”
“且不论王爷那位阿宁,宝昌郡主就在长安,洛阳还有郑姝和王伴月俩位,也皆是王爷的妾侍,王爷要把阿媛给她们养着,谁能不愿意。我要与你和离,这事儿,恕我帮不得你。”
“你吃醋了”黑暗中裴嘉宪平平的躺着,一动不动,但嗓音里满是好奇。
罗九宁蓦地转过身来“我何曾,何曾吃谁的醋”
黑暗中,裴嘉宪忽而一把搂过她的脖子,唇覆了上来,紧紧的吻在她的唇上。
罗九宁不比别的女子,自幼行医,跟着陶八娘,对于妇科千金类了解的格外透彻。八娘也总于她说,凡为女子,没有个天生的淫或者不淫一说,但是,来了葵水的女子,每到葵水过后七到八日,那时不免要作些春梦,想些淫事。
那非是她忽而变淫了,而是身体在作怪。
这时的罗九宁,满身酥乎乎的痒,大约就是身体在作怪,脑子里全是裴嘉宪上一回将她掰转过去,狠狠撞击时的画面。
待他唇覆上来,忽而对着她的唇皮一吮,一股热流从小腹处透起来,她张嘴深深一息喘,他的粗舌用力一掀,就侵进来了。
“裴嘉宪,你莫不是疯了”罗九宁狠命的挣扎着,伸手将一身灼气,逼着自己的男人一把搡开,哑声道“如今是在宫中,前殿就是皇上和丽妃俩人,我不能与你吵,也不能与你闹,毕竟为人媳妇的,要真吵了闹了,无论皇上和丽妃都要怪怨我的不是。但是,你怎能如此欺人,你怎么能”
她嘴面心善,连个架都不会吵,气咻咻的往侧躲着“你要再这般,我,我就一脚将你踏出去。”她是真气急了,气的直发抖。
黑暗中小王妃哭了个梨花带泪,颤兮兮的往后退着,躲着,手捂上了唇,缩肩就哭了起来。
裴嘉宪却在笑,笑片刻,于她额头上吻一吻,再笑片刻,又吻得一吻。
就在罗九宁意欲一脚踏过去的时候,裴嘉宪嗓音沙哑,暗夜之中,笑了个毛骨悚然,忽而自枕下抽出本薄薄的本子来,哗啦哗啦的甩着。
“阿宁,孤只问你,除了陈千里偷袭瓜州时会死,你于将来还知道多少,又可知道,孤将要怎样登上皇位,除此之外,可还知道,你,或者孤,以及咱们身边这所有的人,包括皇上,将来都是怎么死的,宿命又为何”
借着高处一盏明灭的微烛,罗九宁看了个清楚,裴嘉宪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绞尽脑汁想起来的,书中的内容,而后记的那个小本本儿。
这男人才进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怎的竟就给她搜出来了,那他可有看过书中的内容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