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世家之人分列崇明阁前两侧,云氏之人则汇集于广场正中。
凝重的气氛令人窒息,诺达的侯府静谧得针落可闻。唯有崇明阁高台之上、御府令黄公公那阴冷的笑声传荡,却显得极其刺耳。
此时,云无病虎目之中,杀意盎然。
循声望去,只见那位御府令黄公公身侧,临口刘氏老叟正满面阿谀的侍立在侧。
这老儿眉宇之间带着谄媚,在御府令黄炳文耳际轻声低语几句,旋即不动声色的冷笑着望了一眼高台之下诸人,而后一挺干瘦的胸膛,清了清嗓子,冷声道。
“幽州靖边侯府云浩程何在?”
两日之前、尚且卑躬屈膝的老儿,在短短两日之后竟是面含讥讽,直呼天祖名讳。
崇明阁前无数云氏子弟愤然色变,怒目而视,最后在身侧长辈的拉扯之下强忍下来。而云无病虎目之中,缕缕血色乍起,铁拳握的“咔咔”作响。
许久的沉寂,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在崇明阁前传荡开来。
云浩程佝偻着身躯,颓然走出人群,在各色的目光中行至崇明阁高台前。神色黯然的叹息一声,理了理杂乱的衣袍前襟,正欲开口。
忽然,只听得一声冷笑。
高台之上,那位御府令黄炳文,悠然自怀中摸出庆武德朝圣旨,双目一眯,沉声冷笑道:“君旨在前,如陛下亲临,满朝功勋俱要施跪礼。云尊——”
尾音拉的极长,在寂静的崇明阁广场上传荡。
“好贼子!”
话音落下,满庭哗然!
云府诸人之中,无数呵斥怒骂之声四起。
片刻,只听的“锵”得一声,旋即数百抽刀之声大作。云氏诸人最前列,云烈袆漠无表情的抽出腰刀,身后近百人披坚执锐、紧紧相随。
最后方,云无病眼角抽动,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此”,当即退开身前人群,径直行至云烈袆身侧。
下一瞬,刀芒乍现。
云烈袆掌中开山大刀,遥指崇明阁高台之上御府令黄炳文。
“阉宦也敢大放厥词,天祖当面,你黄炳文是什么东西!”
言语虽烈,云烈袆狭长的星眸之中,却一片昏沉、视死如归!
“云尊,这——”
崇明阁高台之上,御府令黄炳文笑意愈浓。
阴翳的双目杀机大动,轰然踏前一步,居高临下睥睨在场诸人,最后森冷的目光在其身侧那素衣女子身上一扫,随后嘿嘿的望向云浩程。
这时,那素衣女子也动了。
不见其有何动作,滂沱而令人战栗的金丹威压肆虐开来,滚滚气浪将其素白胜雪的一群吹的翻飞如蝶。
黄炳文随之面色骤寒,冷声笑道:“杂家是否大放厥词,你靖边侯府小小的律殿殿尊说了不算。悖逆之辈,自取死路!”
随着其声色俱厉的言语落地,崇明阁前又是一声叹息响起。
这一声叹息,满是苦涩、黯然,却多了几分决然的意味。
云浩程胸口起伏不定,颤颤巍巍的伸手抹去嘴角血迹,满目温和的与云烈袆诸人相视一眼,最后在无数人错愕震惊的目光中,轰然跪地。
“靖边侯云氏后辈不肖,有云烈袆、云无悲者,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背君悖逆。今开革族籍,在非我云氏之人!”
余音未决,云浩程满面苍白,又是一口血箭喷涌。
此刻,那御府令黄炳文却嘿嘿的怪笑起来,对其身侧白衣女子略一颔首,蓦然间厉声喝道:“忤逆作乱,罪不容诛!劳请仙子出手,将这一干人等挫骨扬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