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从我者生,逆我者亡!”
豪气干云的喝声,带着金丹第二境伏矢期的法力,坚若金石、闻达于天,将整个崇明阁四周震的产动不休。
黑袍道人目光一怔,为之愕然。
整座崇明阁左近数千人更是瞠目结舌,错愕不已!
通道一侧最靠近崇明阁高台的席位之前,临口刘氏那年近古稀的老者正襟危坐,对于从天而降的鬼爪毫不在意,浑浊却极其深邃的眸中异色频频闪动。
与不远处龙岩张氏那紫缎蓝绸的中年男子相视一笑,旋即轻声哂笑道:“久闻此子资质非同凡响、心智亦异于常人,如今看来不过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罢了。不过这意气风发而挥斥方遒的气魄,却着实令老夫艳羡,啧啧!”
此时,天际那柄墨色青锋迎空横扫,泛出一圈圈摄人心魄的黑芒,所过之处鬼爪纷纷消弭于无形。
对于幽北临口刘氏以及龙岩张氏这等有金丹真人坐镇的世家大族而言,这等程度的法力绝难伤其分毫!而那位玄阴圣宗黑袍金丹真人亦非要将此地诸人赶尽杀绝,不过是立威罢了。
中年男子泰然举杯,笑望一眼周遭满地的狼藉与纷乱,轻笑道:“刘老所言不错,的确是闻名不如见面。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单单是侯府崇明阁中金丹境真人便有二十余,而其中大半乃是平素隐匿踪迹的魔道金丹境真人,若算上此时隐于暗处的正道金丹,哼哼。”
丹凤眼微微眯起,昂首望向天际那两道声音,倏忽之间冷笑出声:“什么从我者生,逆我者亡,实乃蚍蜉撼树、自取灭亡尔!”
崇明阁高台
云烈闵温润如玉的脸上笑意更浓,而云烈君粗狂的脸颊之上狰狞之色几乎凝为实质。
眼见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那名唤‘云无悲’的小辈出此狂言,已有取死之道,方才因其徒然显露金丹境修为而产生的惊骇之意,骤然散去七成。
云烈君自高台之上缓缓起身,看似不经意的后退数步,与身后囚车并行,而后便刻意压低声音,目光阴毒的直视囚车之中云烈武、云烈袆两人,嘿嘿的冷笑起来。
“什么三剑斩无常,黄口孺子尔,嘿!错非这蠢货口出狂言,只怕府中几位金丹老祖怜其才资倾力相助也未可知也。留次祸患,我与兄长哪怕能得偿所愿,也是实难安心。”云烈君冷笑着抬起手臂,狠狠划过脖颈作割喉壮,“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冷眼扫视囚车中十数人便拂袖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
这一切不过发生于短短的瞬息间,靖边侯府崇明阁上空九霄处,那黑袍道人愕然之色须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阴翳而狭长的眸子戾气浮动,口中桀桀的怪笑愈发的高亢起来。
“好气魄!弱冠之龄而凝金丹,哪怕放在我玄阴圣宗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桀桀。若是方在数十载前,本尊或可网开一面收尔入门墙,亦是美事一桩。不过你这蠢货胆大妄为,竟放出那位真君巅峰大妖,已然将门中诸脉得罪了个便——”
怪笑之声戛然而止,黑袍道人面色一正,周身黑雾犹若泉涌,幽幽的冷笑道。
“既如此,本尊这便送你上路罢!”
侯府上空青色光罩之下,无数被云无悲墨色青锋斩碎的鬼爪倏忽之间,纷纷扶摇直上,袅袅娜娜汇聚在黑袍道人周身。
未几,便汇聚成一张十余丈的魔爪。
遥遥望去,只见这硕大的魔爪骨骼脉络分明、爪间寒光霍霍,寒气逼人。
十余丈外开,云无悲仍旧是泰然处之、面色不改。
在其隐藏于眉心的通天云路云纹之中,这黑袍道人云路排位不过是两千余阶罢了。而已自家如今的战力,倾力施为之下,与此人当时伯仲之间。
青黛老妖所言、那通天云路排位三千余阶的玄阴真人尚未现身,但想必也当在靖边侯府之中。
而自家的惊云卫暗卫诸人来历不凡,但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斟酌,他心中亦有了几分猜测——
对与不对,便看今朝!
思及此,云无悲将几欲脱体而出的煞力强行压回丹田之内,纹丝不动的望着那硕大的魔爪横空而来。
果然,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崇明阁殿前澔月真人云浩程面目徒然扭曲,金灿灿的袖剑在其身侧盘旋几圈,失望之极的扫视殿中七位侯府金丹老祖,惨然笑道:“世风日下,人心向背。诸位既将我云浩程开革出云氏,本尊便如尔等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