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目光扫向下首处众人,淡然道:“什么靖边侯府?不过是那位三剑斩无常的大公子,擅自领兵南下罢了!区区两万乌合之众,军中又无有金丹境真人坐镇,自取其辱!我凤阳张氏已遣六万族兵星夜兼程北上,那竖子死期不远矣。”
说罢,堂下众人恍然大悟,神色稍安。
其中一人尴尬的笑着,走出人群,拱手道:“张老便笃定那位大公子军中并无金丹境真人坐镇?须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密室之中,云无咎悚然大惊!
六万兵卒星夜北上?无悲兄长仅带了东临卫两万众南下?
禹城解氏,他亦有耳闻。
这不是以卵击石,又是什么?
惶恐惊骇夹杂着满腹疑云,云无咎再度望向光幕之上。
恰巧此刻,那凤阳张氏老者满脸讥讽的竖起两根指头,唇齿微张,正要说话时,密室光幕徒然消失无踪。
云无天负手踱步至卧榻之侧,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形势比人强,此刻凤阳金丹境真人云聚,莫说是你,便连我这凤阳太守也是身不由己。咱们那位大公子出此昏招,一意孤行,实与寻死无异!”冷笑一声,云无天踱步至无咎身侧,冷声又道:“而我云无天,也不敢赌上众多亲族的身家性命,恕不奉陪!”
一语落,云无天袍袖飞舞,豁然转身而去。
凤阳城外,军寨大阵之中。
呼啸的风声袭面而至,须臾便被微震的法力排开,云无悲与忠伯二人在一片迷蒙的白雾之中,穿梭不停。
原本以为此阵犹如云路秘境祭台那大阵一般,运用缩地神通穿过,不过是弹指之间。
不意两人方入阵,便陷于了无边无际的迷雾之中。好在方才青黛老妖提醒,此乃迷幻之阵,只是困敌之用罢了。
果然,数十息后,蔼蔼的白雾渐弱,继而一抹刺目的亮光摄入两人眼眸,转眼间,眼前景色大变。
目之所及,但见一片宽阔无比的校场赫然入目。
就在这校场之上,七万余凤阳军身着清一色赤红战铠,披坚执锐、戟指长空。
远远望去,声势浩荡,震天蔽日!
这时,碧霄之上徒然坠落一老者,玄色道袍披身,仙风道骨。对着瞠目结舌的云无悲二人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便轻笑了起来。
“昨日家兄言及有金丹境神念探查,我倒是何方高人,原来是大公子与忠兄。”说着笑意延展,须发翻飞间对忠伯打了个稽首,笑道:“忠兄,你我经年不见,这些年可还安好?”
校场边缘,忠伯默然不语,对着空中老者微微点头,便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在其身侧,云无悲目光落在了七万凤阳军森然的军阵之中。
见这七万精锐果然是非同凡响,练气境修士无数,筑基亦有十多位,虽然不及族中虎豹骑,却也相去不远了。
心中蓦然浮现出‘其徐如风、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之语,谓然叹息一声,云无悲收敛震撼的心神,躬身对空中老者遥遥一礼。
“无悲拜见叔祖。”
礼毕,云无悲挺直身子,眸中波澜不惊,笑道:“曾闻叔祖十余载前,驾鹤西去。当是时,无悲正盘亘东临揽月别府,突闻此噩耗,悲天恸地,痛心疾首。”
说着,云无悲毫不理会老者那一脸的尴尬,挥袖指向校场之中七万雄兵,唇齿微张。
便在此刻,突然一道阴冷的笑声横空而至。
不到半息,一道赤红如火的人影自远方一座殿宇之中冲飞而出,呼啸而来。
“你这小辈莫要多言!既是发现了此处辛秘,念在同宗共祖的情份上,可让你二人安然离去,否则休要怪老夫心狠手辣!给老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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