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蹲下来,仔细端详,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感叹“命真硬啊。”
不愧是八卦炉,炼过之后,留下来的都是精华。
戳起来邦邦响。
“死抠门的,就舍不得一点修正值呗。”尼普顿扣着鼻孔,嗤笑。
为了省点私房钱,竟然连一秒钟都没烧够,留下了残骸。
简直丢人
“哎呀,留下一点也无所谓啦,反正都是一棒子的事儿”
夸父摆手,再度拔出定海神针,举起,却听见槐诗的声音“等等”
“嗯”
槐诗抬起手,从归墟里抽出了一块琥珀色的结晶,抬起手,像是磕鸡蛋一样,在残骸的脑门上磕破了。
顿时,里面封存的一缕诅咒就流了出来,落在了尸林君的残缺灵魂上,蒙上了一层黑斑。
然后卵用都没有。
充其量不过是诅咒对方走路摔一跤的一个倒霉玩意儿而已,即便是濒临崩溃的统治者,也依旧不破防。
“好了,请吧。”
槐诗起身,让开来,引手示意。
夸父举起棒子,又有些怀疑,回头看向他,满是怀疑“人头真的给我了”
“真的真的。”槐诗点头。
“那我可真的拿了嗷。”夸父看着他的表情,分辨任何细微的变化。
“拿吧拿吧。”
槐诗无奈的后退了一步,抬起双手,我不抢你的人头好吧
夸父于是松了一口气,再度举起铁棒,可旋即又狐疑的看过来“你真”
“我特么”槐诗翻了个白眼,直接掏出苦痛大锤。
啪
眼看槐诗真的来抢,夸父急眼了,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对着尸林君的脑门就是一棒
一声闷响之后,最后的哽咽声猝然断绝。
抽搐了一下之后,再无声息。
死透了。
所有的观测者,都陷入了呆滞。
就在距离从尸林君从血海中走出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战斗开始十二秒钟过后迎来结束,又过了半分钟,战场之上第一个统治者陨落的消息如同惊雷一样传遍了现境和地狱
在指挥所的屏幕上,代表着尸林君的讯号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东夏、罗马和天国谱系的三方联合所缔造的成就。开战以来最为耀眼的战果。
夸父、尼普顿,槐诗
三人协力,就在血海和雷云的笼罩加持之下,强行将一整个全盛形态的统治者,挫骨扬灰
“真死了”
寂静。
短暂的寂静里,夸父依旧不敢置信。
看着血染开光之后焕发金光的定海神针,他就愣住了,宛如石化。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感动的快要泪流面面。
“啊,人头,我的人头”
好像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之后,终于从一个辅助的手里夺回了身为输出的尊严,差点喜极而泣,“这就是carry全场的感觉么爱了爱了”
“不,实际上也没太carry吧”
槐诗看着他一副八十岁老童生中了举的样子,不忍心戳破真相。
但狂喜的夸父已经自动屏蔽了无关的杂音,抱着铁棍开始傻笑“嘿嘿,我的人头,嘿嘿嘿嘿”
不知为何,槐诗忽然很想要打人。
至于吗
在旁边,尼普顿戳了戳槐诗,压低声音问“喂,你究竟给他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哪儿有啊。”
槐诗茫然的摊手,一脸无辜。
“那他每次喝完酒之后骂人都要带上你”尼普顿明显不信,摇头啧啧感叹“还说你丧尽天良,缺德到家,坏事做尽呢。”
“都是醉话,哪里能信啊”
槐诗摆手,面对流言蜚语和朋友的误解,也只是和煦一笑,释然的说道“夸父老哥心直口快,性格爽朗,有什么想法也不藏在心里,有话就说,一口吐沫一个钉。所以,大家才都愿意听他讲话,相信他。
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况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便是偶尔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忍忍也就过去了。
是吧,尼普顿老兄”
“”
尼普顿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在这短暂的插曲过后,随着胜利的喜悦消散,便再一次的,回想起起被单身俱乐部的老光棍们嘲笑时的悲愤,还有突然之间名声扫地的屈辱
沉默。
突如其来的沉默。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中的叉子已经举起。
对准了夸父那扭来扭去的屁股。
眼睛就已经红了。
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古老的斯巴达战士们在温泉关向着波斯大军透出长矛的雄伟英姿;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明月之下带着项圈的少年从瓜田中飞身跃起,冲着孽畜投出猎叉的轻灵身影
那一瞬间,他不再是一个人
而是复仇的化身
就在无数历代英豪欣慰的注视之中,尼普顿仰天长啸着,飞身跃起,向着害自己沦落如此的万恶之源,向着那個扭来扭曲的屁股,刺出了手中的复仇之叉
“狗东西给爷死”
伴随着夸父凄厉的尖叫,来自深渊中的如雷怒吼,终于传达到了这一片战场。
大地的尽头,血海掀起狂潮,数百米高的海啸轰鸣着袭来。
在那一片漫卷的猩红之中,庞大的轮廓隔着数十个深度缓缓浮现。森冷的身影从血海之镜中浮现,向着战场俯瞰而来
亡国九卿生长卿
那一瞬间,战场上,无数残缺的尸骸齐齐一震,猛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瞳,狞笑着,看向了三人的所在。
然后陷入呆滞。
齐刷刷的揉了揉眼睛。
只看到在夸父的惨叫声里,一个肤色黝黑的肌肉大只佬踩在他的身上,手里的三戟叉插在他的腚上,反复的捅。
丧心病狂的大笑传来。
血色飞溅。
在旁边,好像默默路过的云中君还在试图劝架“大哥算了算了”
可手机快门声却喀嚓不断。
草,好怪啊
生长卿呆滞,下意识的想要关掉投影,可又忍不住被那样诡异的场景
吸引。
再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