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院子里霖夜火手里的壶都掉了瞬间,几个小的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内力。
等他们明白过来,陈老爷子转身就想跑。
白鬼王随手抄起桌上个砚台就丢了出去。
老爷子被砚台拍中,捂着头蹲下,“哎呀”
老陈脑袋上被砸出了个包,略无奈地回头着夭长天,干笑,“风少主别来无恙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这语速很正常啊
霖夜火拳头都硬了这老头分明是个高手,合着每次磨磨唧唧都在逗他们玩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问夭长天,“他是谁啊”
夭长天抱着胳膊说,“他叫陈眷,外号陈不说,是贺晚风的手下。”
众人听闻都满脸震惊这么大来头么那么久了竟然是装糊涂
老陈见有被群殴的危险,只好苦笑摆手,“不是不是听我解释。”
陈眷走回龙图阁,无奈说,“我也是图个清静,因为这样就不会有很多人来主动找我说话了”
展昭就见身旁白玉堂好像受到了启发,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这种方法的可行性。
“那陈爷爷你几岁”小四子好奇问。
老陈摇摇头说,“就我这个岁数啊,我就假装耳背老糊涂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都叹气开封城果然藏龙卧虎。还都是些坏虎坏龙。
陈眷被白鬼王抓了个现行,无奈只好交代了自己的底细。
老陈是贺晚风手下名将陈雪的侄儿,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在贺晚风军营里玩耍,跟贺晚风也很熟。
有一次过年的时候,贺晚风军营里大伙儿一起玩游戏。
游戏的规则是,贺晚风将一锭银子装在一个信封里,然后将一个信封混进同样的十个装有石头的信封里。
贺晚风拿着十个信封在军营里走,随手将信封交给碰到的十个人。
之后的几天里,军营里的人互相寻找,只能通过聊天的方法,找出身上有信封的人。
找到人之后,同样要通过聊天的方式,来猜信封里是银子还是石头。
如果找到了银子,那就算赢,银子归你,可如果找到了石头,就算输,还得倒赔跟石头重量相当的银子。
陈眷当时年纪还很小,就跟小四子那么点,正好路过碰到了揣着信封的贺晚风,贺晚风就把一个信封给了他。
拿着信封的陈眷还为难上了,他就问贺晚风,他不会骗人,又很容易被营里的长辈们套话,要怎么样才能玩赢这个游戏呢
贺晚风当时就教他,“首先,要怎么不让人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拿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贺晚风说,“你只要一直不打开这个信封,你就不会知道里面究竟是银子还是石头,或者是其他东西。”
陈眷拿着信封,觉得有道理,只要自己不看,那谁来套他话,都是套不出来的,因为他的确不知道。
贺晚风觉紧接着又教了他一招,“不会骗人,但又不能告诉别人,要怎么做呢有个特别简单的方法,一个字,慢”
“慢”小陈眷歪着头,似乎不太懂。
“人都是有耐性的,人的耐性都有耗完的那一刻。”贺晚风对他眨眨眼,“只要你够慢你就可以藏住所有你不想说的秘密”
从那之后,小陈眷就慢慢摸索出了一套“慢”的本事。
也因此,陈眷就得了个“陈不说”的绰号,只要他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问出来。
陈眷的叔叔陈雪是贺晚风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陈眷武功也很高。贺晚风隐退之后,手下都各自过上了太平日子,陈眷喜欢书,就成了龙图阁的管事。历经朝代更替,老陈一直在龙图阁待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他总是“慢悠悠”存在感始终很低。
展昭和白玉堂都瞧着他老爷子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们上次问点儿事你慢慢腾腾说了一下午中间还睡了一觉。
陈眷搔搔头那不是逗你们玩儿呢么。
白鬼王翻了个白眼,贺晚风手底下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终于能好好沟通了,小四子指着鬼车的图,让陈老爷子详细说说。
“说起来”展昭索性拿出那张金片给陈眷看
陈眷接过金片,倒是知道展昭为什么要查车家的事情了,笑了笑,“那你早拿出来我也不瞒着你了,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事情要找车家的麻烦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摇头合着刚才是不想说啊,要是白鬼王没认出你,你是不是又要装睡着了
陈眷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个地址是老太学,的确是车家。城主当年比较困难的时候,多亏了车家送了一批战车救急,所以车家对枯叶城算是有恩惠的。这些地图都是城主年轻的时候画下来的,基本都是孤本,无价之宝也算是还朋友的人情。不过车家经历了许多变故,可能后人都不知道这地图在哪儿了,甚至后人估计都没听说过城主和他们祖上有交情的事。”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车蒯为了女儿斩首鬼车的事情,是真的么”展昭问。
陈老爷子问,“你们听的是怎么样的传说”
展昭他们讲微尘说的简略说了一下。
陈老爷皱了皱眉,“这个错的有些离谱了啊,车蒯斩首鬼车,并不是为了替闺女逃脱杀人的罪责,他闺女并没有癔症也没有杀人。”
白鬼王不解,“微尘说是车蒯的兄弟告诉他的,难不成他兄弟还冤枉他了”
陈眷皱了皱眉,问,“那和尚现在何处”
白鬼王还愣了愣,“微尘”
“自称是车蒯兄弟的人。”
夭长天倒是被问住了这上哪儿知道去得问问微尘。
众人都瞧着他,白鬼王来气不是又要我跑一趟吧还有谱没谱了
陈眷摇了摇头,“车蒯没有兄弟姐妹,无父无母,妻子早亡,当时女儿就是他的一切,上哪儿有个兄弟去”
这回轮到众人傻眼了,“那那个自称是车蒯兄弟的车甄又是谁啊他还知道车蒯是贺晚风的好友”
“城主的好友也不是车蒯啊,是车蒯的叔父,出鬼车那事的时候他也已经过世了。”陈眷说,“这事儿要不然你们自己去问问车蒯吧”
这下,众人都说不上话来了。
良久,展昭问,“不说车蒯闺女溺水死了,车蒯也病逝了么”
陈眷疑惑地看着众人,“你们都从哪儿听来的啊车家老祖宗不就是车蒯么”
“不是车元么”展昭刚才还瞧见那老头了,九十多岁,跟老陈一样的耳背别说,老糊涂的风格都有点像,该不会
陈眷让他们逗乐了,“车蒯小名车元宝,常用车元这个化名,别说,可能车大宝也的确是不知道他爷爷的真名。”
陈眷见众人一脸迷糊,就笑了笑,“那什么我要是陈不说,那他就是车不说”
众人望天好么俩老头一个赛一个的会装糊涂。
“那我刚才还给他看这金片了呢,他也是装不知道么”展昭问。
陈眷倒是摇了摇头,“没准,跟城主有交情的是车蒯的叔父,也许他叔父并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又或者,他知道北方石谷是个什么地方,不希望你们去,所以把事情瞒住了。”
“那么说,车蒯斩首鬼车的事情是真的”白玉堂觉得不可思议。
陈眷笑了笑,“怎么说呢,半真半假要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