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但叶长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与叶长清对视三秒，叶柔柔从叶长清的手心里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腕，下意识的想要往后厨逃。叶长清反应迅速，再度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叶柔柔，你等等。”

她似乎是发现自己怎么逃也无济于事，只好无奈的转过身来，眼神漠然的看着叶长清:“你想干什么”

“我们谈谈。”

后厨里传来厨师不悦的声音:“叶柔柔，赶紧过来”

叶柔柔似是苦笑了一声，然后看一眼叶长清:“你看到了，我现在很忙。”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飞快跑入厨房，片刻之后又端着两碗滚烫的牛肉面从后厨走出来，热情的端给客人们，如此往复。

叶长清看着叶柔柔单复了这个过程数几十遍，终于等到了她下班。

下班以后，叶柔柔换下围裙，从后厨里慢慢走出来，看到仍然坐在店里的叶长清后，她脚下的动作一顿，知道逃不过，旋即认命的慢慢走到了她身边。

“走吧，我们要打烊了。”

叶长清跟她一起走出了面馆，已经是深夜了，街畔的霓虹放射出让人目眩神迷的光。叶长清侧了侧脸，看着始终沉默的叶柔柔，她开口说:“一直都这么忙吗”

听着这句类似关心，却又不是关心甚至口吻和立场都有些奇怪的话，叶柔柔迟疑半晌，才点了点头:“是啊。”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细杆烟，熟练的抽出一根，夹在唇边点燃。

伴着袅袅烟气，叶柔柔嗓音沙哑一笑，眼底透着淡淡的嘲弄:“叶长清，看到我现在这幅模样，

你应该很得意吧”

听到她这样问，叶长清却没觉得得意，她只是有些好笑。

“你以为，与你无关的那些人，真的会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吗”

叶长清轻轻的摇了摇头，微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来:“你现在这幅模样，对于旁的人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看了会难受的，就是你爸妈，你哥哥。”

叶柔柔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那支烟在她指尖缓缓燃尽，烟灰掉到脚下，她才反应过来。她猛的咂了一口烟蒂，然后将烟蒂扔在脚下，狠狠地碾灭:“他们现在应当都不愿意再见我了吧”而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问叶长清:“他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她离开家起初只是赌气，后来则是没脸回去，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更没有见面回去看一眼叶家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了。

“不好。”叶长清直截了当的回答，“你爸

爸的公司出了问题，几乎要破产了；你妈妈在你离开家以后，精神失常，疯了；你哥哥前几天旧病复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听叶长清说完，叶柔柔忽然重重的低下了头，她把脸埋在两手之间，肩膀剧烈的抖动，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间流出，她终于忍不住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夜风吹拂起叶长清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她抬手将那一缕发别到耳后，再开口的声音如水一般冰凉:“叶柔柔，你嘴上的溃疡，是我给你下的药。”

闻言，叶柔柔的肩膀忽然停止了颤抖。

她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叶长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