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才离开,仿佛鼠窝失了猫儿镇守,顿时乱作一团。
“疯了疯了,此子,此子……”
“别废话了,一百万,从哪儿去弄一百万,现在超凡资源不让发卖,难道逼咱们典房子卖地。”
“大哥,这全是你的主意,当初为何要招惹这魔星,这是要逼死人啊。”
“没钱,我一分钱也没有,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在湘桂赌坊还欠着债呢。”
“任你们说破大天去,陈梦刀是好相与的?他被许舒揍得满地找牙,屁也不是。
可对上我们,他可比魔鬼还可怕,光发泄情绪有什么用,赶紧想辙,想辙……”
霎时间,整个大厅吵成一锅粥,齐代的花瓶碎了,魏代的香炉倒了,海西的驼绒毯扯出个大洞,海东的云锦屏断作两截。
终于,满室的哄闹,随着许老太君的昏倒,戛然而止。
出得庸园大门,许舒心情大好。
乌沉沉的天空,只见一缕残月,也挡不住他逸兴遄飞,哼起了晏紫先前在台上唱的那首歌,径直朝庸园前街扎去。
已是晚上九点多,庸园前街依旧热闹非凡,各种买吃的,用的,玩的的小摊云集。
许舒在庸园就垫了两块糕点,早饿得不行了,沿着前街走了一遍,抄手、馄饨、肉包子,炸豆腐,烤串,一直从街头吃到街尾,蓦地,想起方式云提到的得胜门外黄老实的猪头肉,便上了一直缀在身后的公羊车,吩咐小曹直奔得胜门,果然有个黄老实熟肉摊,只有个简单的矮棚,老两口在里面忙碌,四张小桌子摆开,竟坐得满满当当。
许舒运气不错,还剩最后半斤猪头肉,他全要了,又买了两斤油炸花生米,这才回返。
公羊车到时,天马车已经在山脚下等候了,十分钟后,许舒便回到了公衙后院,排开猪头肉和花生米,一壶醉仙酿,悠然自得地闲饮起来。
他正喝着,副社长姜方平和杜飞联袂而来,二人还没开口,许舒先说话了,“二位都是明白人,有话我就直说。
我做这个社长,名为高升,实为发配,我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几天,社里的事儿,我一般不过问,你们二位尽可能大权独揽。
但只要我定的事儿,我不希望从二位嘴里听到反对意见。
否则,我给二位的权力,可以随时收回。
说得够明白了吧。”
姜方平和杜飞对视一眼,一起没词儿。
本来他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希望说服许舒放了陈梦刀。
这一晚上工夫,他二人的办公电话,差点被打成热线。
谁料到,还没开口,便碰了硬钉子。
“社长,人总不能一直关着吧。”
杜飞瓮声道。
许舒道,“怎么能一直关着,我说了陈梦刀是魏史专家,现在完全是在跟我斗气,故意藏拙,他什么时候肯认真干活了,自然可以回家办公。”
杜飞懵了,完全弄不明白许舒这是什么逻辑。
姜方平道,“社长高见,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着,扯了杜飞离开。
直行出公衙百余米,杜飞终于忍不住发问,姜方平冷声道,“还听不明白么?按许社长的意思,陈梦刀不学通魏史之前,不要想着回家的事儿。”
“啊!”
杜飞惊声道,“这也太霸气了吧,这可是梁武郡公的嫡亲孙子,搞个开玩笑似的借口,说拘就拘了?”
姜方平也默然摇头,“当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