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难道你对过去的事就没半点好奇心吗”
乔希恒离开病房前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温亦然身体某根敏感的神经。过去发生的事,樊向阳曾与他诉说过无数遍,次数多到他可以倒背如流。温亦然清楚的记得,每次樊向阳诉说过去时,那双蔚蓝的眼眸总是盛满甜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幸福又满足。
那些充斥着甜蜜过往的回忆,温亦然曾经深信不疑。直到温亦尘的出现,打破了他与樊向阳之间的平和美好,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樊向阳脸上多出了慌张的情绪。
童筱面容憔悴,照顾了温亦尘一宿都没合眼,乔希恒吩咐司机先把她松了回去。秦风本来被两个保镖抬出了医院,结果趁他们不注意,又原路折了回来。
秦风雪上加霜的行为令乔希恒极为反感:“秦风,我不是说让你回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凭什么走的是我”
秦风不甘心,这两年他忍辱负重陪在温亦尘身边,不管对方用多么尖酸刻薄的语言攻击自己,他都忍了下来,因为他觉得温亦然已经死了,就算温亦尘再怎么不肯放手,终有一天也得面对现实。
可老天爷偏偏与他过不去,竟然让温亦然又回到了温亦尘身边,那他这两年的隐忍算什么
“就凭亦然能救亦尘的命,你能为他做什么”
乔希恒本来以为秦风是个识时务的人,毕竟温亦尘当初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要与他从此一刀两断,没想到这人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死缠烂打到至今。
秦风不甘示弱地吼道:“亦尘哥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温亦然,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向着他”
“秦风,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乔希恒眉眼微垂,余光里透出阴森的寒凉,“如果你不想亦尘对你赶尽杀绝,就应该懂见好就收。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最后难堪的只能是你自己。”
乔希恒和童筱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温亦尘和温亦然两人。
在一堆冰冷仪器中微弱呼吸的温亦尘紧紧抓着温亦然的手,发烫的眼皮几次合上,又不甘心地抬起。温亦然看着几乎瘦成一张纸片的温亦尘,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他蹲下身,坐在床边:“疯子,你睡吧,我暂时跑不了。”
有了温亦然这句话,温亦尘突然放下心来,沉如千金的眼皮也缓缓合上。
即便戴着氧气罩,温亦尘的呼吸依然绵长又艰难,只见他额头沁出薄汗,俊眉紧蹙,冒着血珠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诉说什么。
这一觉,温亦尘睡了很久。
这两年里,温亦尘几乎每天都是夜不能寐,一闭眼,全是温亦然跳海的画面。梦境里,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涟漪,他手脚发凉地站在船头,几次张嘴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一觉醒来,温亦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转过脸,看见温亦然两脚弯曲坐在地上,一只手被他紧紧捏住,半个身体躺在床上,姿势很不舒服。
温亦尘摘掉呼吸罩,捂着受伤的肩膀,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撑起身体。他的脸色几近透明,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弯下腰,凑近温亦然:“然然。”
也许是睡觉的姿势过于僵硬,所以温亦然也没怎么熟睡,温亦尘这么轻轻叫了一声,他就醒了。温亦然揉揉眼睛,困意令他有些失神,无意识地叫出了樊向阳的名字:“向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