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锦阳长公主跟朱姑姑私下也是这么想的,挑样貌好家世薄的反而好拿捏,入赘进来,再不怕他会生什么事,“我也是这么说,只是这春闱的举子,孰好孰坏我哪里晓得大哥跟三弟都是读书人,这上头不止比我,只怕比安国侯也要清楚的多!”
这个么,宁氏以前也跟丈夫讨论过李静宜的未来,以前她只是和离归家女,有身份跟嫁妆的加恃,寻一个侯爷继室之位,或者寒门学子也不算是难事,只是现在,最叫人头疼的是李远山摆明了是要招婿的,这两榜进士即使是寒门出身,能走到这一步,也等于是踏上了坦途,若是娶了李静宜,等于是抛弃了士子最注重的名声,断绝了自己的仕途,“若依妾身说,与其寻那些低门小户的儿子,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倒不是在知根知底的人家里寻一个年纪相当的,也匹配些。”
锦阳长公主的神色显见是主意也打在春闱上了,宁氏不好直接否决,委婉劝道。
李静宜过二十了,比她年长的多已成婚,这没老婆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断弦再续。
锦阳长公主素来耳根软的很,宁氏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道理,“其实京城里的人家,也有人递了信儿过来,只是,”
她叫朱姑姑去打听了一下,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子女一群,这都三十岁了,还想当上门女婿,能是什么好人才
所以她才动了请宁氏跟兰氏帮忙的心思,没想到这个招寒门进士的想法,又被宁氏给堵回去了。
“这都怨安国侯,若不是他,静娘哪儿会像现在这么难”偏女儿还看不清其中厉害,被李远山给哄住了,想到这个,锦阳长公主心里对女儿也有气,“静娘以前不这样的,这次回来也不知怎么了,做什么承嗣女,女人那么要强做什么”
锦阳长公主在她们面前报怨女儿,宁氏跟兰氏却不好附和,宁氏笑道,“这也是侯爷的慈父之心跟郡主的孝心了,毕竟,”宁氏对通山族人过来闹的那么一场也有耳闻,她跟着秦唯甲在地方上呆了几年,这人没有了宗祖护佑,确如一片浮萍,可是宗祖势大,挟制族人的事也不少,通山这些人,吃相太难看了,怨不得李远山想摆脱他们。
锦阳长公主对宁氏还是有几份敬重的,听宁氏这么说,急了,“那嫂子说我们静娘该怎么办啊她也老大不小了。回京城也快半年多了,最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如今我还在,若是我不在了,叫她如何自处”
长公主您真是想的太多了,宁氏有些无语的看着锦阳长公主,这位到现在都没看明白安国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能设计分宗,立嗣女,就不会叫瑞和郡主孤独终老,“殿下不必担心,当初和离,咱们郡主可是一点儿错儿也没有的,长公主府是什么身份,荣家又是什么身份,且不说郡主当初已有身孕,便是没有,不论通房还是姨娘,都得由郡主抬举,哪有偷偷跟表妹暗结珠胎的”
“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妾身是觉得殿下现在愁这个,还有些早,郡主从珠洲回来还不足一年,便是咱们遇到这样的事,一年时候只怕也缓不过来,至于其他事,还需从长计议,”宁氏觉得锦阳长公主太急切了一些,缓声劝道。
什么从长计议你家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归家女,看你急不急,锦阳长公主请宁氏跟兰氏过来是给她出主意的帮忙的,不是听她说这个的,当下冷了脸又将主意正了回来,“这京城里若有合适的人家,本宫就不从春闱里挑了,你们回去之后,帮着本宫打听打听,挑几个合适的人选过来,本宫先看看。”
这是什么差使宁氏心里吐血,她说了半天,这等于是白说了“既然殿下吩咐了,妾身回去便请我家老爷着手打听。”
自己次子秦泺今年也要下场,锦阳长公主这个姑母一句也没有问,只一味逼着她们打听春闱士子,宁氏有些寒心,起身应了,人她们打听,但就算锦阳长公主身份再尊贵,也没有胆子做出逼士子入赘的事。
李远山陪着女儿在庄子里住了几日,终是还是差使,不得不回侯府,而李静宜想着春闱结束,新科状元跟进士出炉,京城各处的繁华热闹交际往来都不是她喜欢的,索性便回了李远山,自己带着几个丫头在庄子上多住些日子,看看周围村里春耕试犁是怎么回事。
女儿生在繁华堆里,对乡下农人的事好奇也是常情,李远山不忍逆了她的心意,留足了人手,定了过来接她的日子,便回京城去了。
谁知李静宜还没逍遥两日呢,良公公便带着长公主府的车驾,过来迎她回府了。
良公公跟荣岚大事议定,再看李静宜,态度便真诚了,“郡主出来已经七八日了,殿下实在是想的慌,又不放心,特命奴婢过来接郡主回去。”
李静宜随着李远山出来,轻车简从,周围庄子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下好了,一个太监带着郡主全副仪仗一路过来,光看热闹的农人就不知道有多少,李静宜叹了口气,“玲心去收拾东西吧,咱们回府。”
良公公没想到自己的差使办的这么顺利,满脸是笑道,“郡主不是知道,这几日杏榜一出,京城里哟,啧啧,”
这一甲出来,夸官游街,其中盛况李静宜以前也是亲眼目睹过的,对此并不热络,“舅舅家的三哥中了进士,咱们府上可曾送了贺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