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里长低头谦恭的道“夏衍是大德五年的秀才,以前住在松花巷,只是松花巷里人多,我只知道他在大贞二年时亡故,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和女婿,其他的就不太知道了。”
翟县令问道“他可还有其他亲族”
“自然是有的,他是红田村夏氏的人,逝世后似乎也是安葬在红田村。”
翟县令总算明白周满为何来找他了,许里长这老东西不老实。
作为里长,手下管的这一百户人,不仅会对他们知之甚细,连各户牵连的关系,背后的氏族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然他凭什么当上里长
里长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便是家族势力深厚,祖辈都生活在此的人,怎么可能会不了解治下百姓
他们知道的东西比他这个县令只会更多更详细。
翟县令也不是才来商州,自然了解许里长,也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周满和白善,嘴角也轻挑,问道“那现在住在松花巷二十三号的是谁”
许里长身子一僵,躬身道“户主叫夏义,对了,他也是红田村夏氏一族的,应该就是夏衍的亲族。”
“房子是他的还是谁租给他的”
许里长看了一眼周满后道“应该是他的,倒没听说是租的。”
翟县令便滑了滑杯盏后笑道“许里长对治下如此不熟连是不是租户都不知道本县记得,每年开春都要核定人口吧”
而租户的人口和户主的人口是不计算在一起的,这是分开的两个功绩。
许里长额头上的汗刷的一下滑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的。
满宝三人静静地坐在一旁,谁都没说话。
半响,就在许里长正迟疑着是否开口时,翟县令已经抬头道“来人,去松花巷里请杜老和朱老来,再叫人将夏义叫来,嗯,本县记得,松花巷隔壁的大溪巷里的夏侠,本县记得他家也是红田村人吧去将他也请来。”
满宝和白善便挑了挑嘴唇,果然还是得找县令,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县令更牛的地头蛇吗
咳咳,当然,他们并不是说翟县令是地头蛇。
许里长咽了咽口水,忙道“夏侠似乎病重,怕是起不了身了。”
翟县令不在意的道“先去请,请不来就请夏锐来。”
满宝便问道“夏锐是”
翟县令“哦,是夏侠之子。”
满宝便点了点头,静静等着。
坐在下首凳子上的许里长几次想要张口说话,偏又有些拉不下面子,主要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周满出现得突然不说,竟然还能那么短时间找到县令这里来,还让县令替她出头。
许里长的拇指按在食指关节上,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张嘴重新挑起话题,“我记起来了,夏义一家是有房契的,当不是租户。”
翟县令便看了一眼周满,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将手下一直压着的房契道“巧了,周大人手里也有一份房契,在原房契未作废的情况下,他是如何从县衙这里取得新房契的”
许里长盯着那张房契半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