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赵府正院门口,云迟下了轿子,由赵清溪请着,慢慢进了屋。
屋中,赵夫人哭天抢地,十分凄惨。
听闻云迟来了,赵夫人半丝宰辅夫人的闺范都没了,哭着红肿的眼睛对云迟问,“太子殿下,我家老爷只是睡着了是不是您说是不是他怎么突然就丢下我们娘俩他才不舍得的,您说是不是……”
云迟站在屋中,看着躺在床上如睡着了一半的赵宰辅,目光平和地颔首,“夫人说得对,宰辅只是睡着了。”
赵夫人听了云迟的话,不哭了,大喜,“臣妾就知道老爷是睡着了……是睡着了……”她又跑到床前,抱住赵宰辅的身子摇晃,“老爷,你快醒醒,太子殿下来了,你快起来啊……臣妾就知道溪儿那死丫头是骗我的,你怎么可能死”
赵清溪掏出帕子,似不忍看她娘,捂住了眼睛。
云迟又看了两眼赵宰辅,转身出了正屋。
赵清溪跟出来,对云迟道,“昨夜,神医说我父亲死于南疆死蛊,府中所有人,一个都不少,还请殿下彻查。”
云迟颔首,“本宫已知道了,天不绝说赵宰辅是死于死蛊,十有八九不会出错。关于赵府之人,本宫交给梅疏毓,你配合他来彻查赵府。”
赵清溪闻言看了梅疏毓一眼,点头,“有劳毓二公子了,我一定会配合。”
梅疏毓对赵清溪拱了拱手。
云迟又道,“如今天气虽冷,但尸首也不能放太长时间,让赵夫人接受宰辅之死,怕是会逼疯她,赵小姐聪明,想个法子吧!若是你没了父亲,母亲再出事儿,就成孤女了。”
赵清溪红着眼睛点头,“多谢太子殿下。”
云迟又道,“待赵宰辅出灵之日,本宫再来送宰辅一程。”
赵清溪点头,看着云迟苍白的脸,只道,“殿下也保重身体。”
云迟颔首,抬步上了轿子,对梅疏毓道,“你留下吧。”
梅疏毓应了一声。
云迟的轿子离开了正院,来到前院灵堂,一众官员们见了,齐齐上前来见礼。
云迟挑开轿帘,扫了众人一眼,温声道,“宰辅事出突然,与当年我母后和姨母死因,颇为相同。本宫不知未来这京中还有多少凶险,诸位爱卿务必小心谨慎些。”
他此言一出,众人心里齐齐冒出了一股凉气。
云迟也不隐瞒,道,“两个月前,本宫因太子妃受伤之故,查出东宫那株凤凰木乃是南疆死蛊养成,人一旦被凤凰木的木质割破身体流血,便会染上死蛊之气,七七四十九日必亡。本宫命人看顾了那株凤凰木,之后一直在彻查此事,不想,赵宰辅昨日便去了。”
众人齐齐悚然。
云迟寡淡地道,“赵宰辅之死到底是否与东宫那株凤凰木有关,本宫会自会彻查,今日告知众位爱卿,也是想众位爱卿近来不可大意,谨慎些。”
众人齐齐骇然地点头,从没想过东宫那株闻名天下的凤凰木,竟然能毒杀人。
云迟落下帘幕,吩咐人起轿。
敬国公见云迟要走,连忙追了上去,他虽也关心赵宰辅之死,但是更关心花颜。他跟着云迟的轿子走了几步,待无人时,他开口,“殿下且留步。”
云迟吩咐人停轿,挑开帘子,看着敬国公,不待他开口,便问,“国公想问本宫的太子妃”
敬国公拱手,点头,“敢问殿下,太子妃可有下落了”
云迟摇头,倚着轿子轻声道,“本宫去了一趟后梁皇室陵寝,看到她给本宫留的话,让本宫不必找了。”
敬国公一怔,见云迟的脸色遮在轿子的阴影处,早先他没发现,如今看着苍白的很,在这青天白日里,白的不正常,他立即问,“听闻殿下染了风寒请殿下多保重,太子妃不让您找,兴许,目前很好。”
敬国公是知道花颜的本事的,听闻她不让云迟找了,觉得花颜定安然无事,自是有打算。
云迟笑了笑,眸光有些轻飘的虚无缥缈,“也许吧!”话落,落下了帘幕。
敬国公虽是个粗人,但也觉得云迟不对劲,不过见他落了帘幕不欲多说,拱了拱手,问,“时值多事之春,殿下一定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