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见陆之凌离开,想了想,对花颜温声说,“你去送送他,他应该有话与你说。”
花颜笑着看了他一眼,挑眉,“你既然猜出来他有话与我说,不如再猜猜他要与我说什么话好了。”
云迟低笑,“他与安书离杀了励王之后,收编励王军之事悉数推给了梅舒毓和安书离,随着云卫进京,是专程为了看看你境况。如今离开,自然有话与你说。”顿了顿,他感慨,“我没想到夺蛊王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早先悉数告知了相交不深的陆之凌和梅舒毓,让他们帮你,也算是胆子大了。”
花颜笑着说,“无论是陆之凌,还是梅舒毓,与我都有着一般的性情,最是讲求江湖道义,我坦然相告,寻求他们相助,他们定然是鼎力相帮,算得上是交浅言深了。”
云迟摇头,“何止交浅言深陆之凌素来不喜入朝,这几年,我若是想抓他办差,费劲得很,如今主动求官,我估摸着应是与你有关。”
花颜失笑,“怎么就与我有关了难道我做个太子妃让他眼热也想升升官他不是说了吗是为了多拿点儿俸禄。”
云迟嗤笑,“整个敬国公府都是他的,他哪里还能少了银子大约是怕你这个太子妃早先得罪的人太多,在京中难以立足,为了以后在京中照拂你吧!”
花颜默了默,笑着说,“若真是这样,我还真得出去送送他了。”
云迟笑道,“去吧!”
花颜起身,出了内殿,对采青吩咐,“你去追上陆世子,告诉他,让他在行宫门口等等我,我送送他。”
采青应是,立即快步着跑去追梅舒毓了。
花颜慢慢地踱步,向行宫门口走去。
陆之凌的确是有话要与花颜说,但是他想着估计说不上了,云迟不见得放人。没想到采青追来传了花颜的话,他有些意外,恍然地笑着点头,“太子殿下还是很大度的嘛!”
陆之凌进来时本就没带什么东西,自然也不必收拾,很快就来到了行宫门口。
花颜也恰巧走到,见了他,笑着说,“太子殿下对我说,你有话要与我说,让我出来送送你。”
陆之凌暗想果然,他扬眉潇洒地一笑,“看来我低估了殿下的肚量,也是,太子殿下在昔日里对你也是十分包容的,哪怕你多闹腾,也未对你如何惩治,如今看来也一样,照我说,以后你在京中生活,也不必太顾忌规矩礼数避嫌什么的,就坦坦然然地做你自己。”
花颜笑看着他,“能行吗”
陆之凌拍着胸脯保证,“自然能行,有太子殿下罩着你呢,他顾及不过来时,还有我呢,以你我的交情,我也不会让人给你气受。以后你还是该如何就如何,别因为个身份被束缚住了,京城虽然看起来是个牢笼,但牢笼是给一板一眼守规矩的人设的,咱们这种人,完全可以跳出规矩之外嘛。”
花颜抿着嘴笑,“太子殿下猜测,你敬国公府不缺银子,你想升官,是为了以后照拂我。不会是我昨日说的照拂,真被你当真记在心里了吧”
陆之凌咳嗽一声,吊儿郎当地说,“以前,我厌烦当官,是没真正体会当官的好处,如今西南境地走一遭,忽然体会到了。当然有想照拂你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我敬国公府的门楣一直以来靠的可不是勋贵祖荫,是我爷爷和父亲的军功,将来总是需要我支撑的,早晚而已,不如趁早。”
花颜笑着点头,想了想说,“我大约是会被临安花家逐出家门的,所以,以后在京城,也许还真需要你照拂了。这样吧,陆世子若是不嫌弃,待进京之后,我前往敬国公府对国公和夫人赔礼时,也请他们收我做个义女,我与你八拜结交,你照拂我,也名正言顺些。”
陆之凌惊了一跳,一时看着花颜,有些呐呐,“这……你是说真的”
花颜点头,“没说假。”
陆之凌立即问,“你当真会被逐出临安花家吗是因为临安花家不沾染皇权的规矩”
花颜颔首,“嗯,临安花家累世千年,一直过的都是平平常常的日子,不能因为我被打破。”
陆之凌看着她,“可是我听那个叫贺檀的人喊你为少主,你既是临安花家的少主……”
“也不例外!”花颜打断他的话。
陆之凌无言片刻,忽然一笑,“若你真与我八拜结交,敬国公府出了个太子妃,成了太子妃的娘家,这好事儿不知道会眼红死多少人,敬国公府可真是捡来的富贵和大便宜了。”
花颜好笑地说,“凡事有利有弊,诚如你所说,敬国公府一直靠的是军功,不需要出个太子妃光耀门楣,成了外戚,不见得是多好的事情。但我昔日在京中时,对给造成敬国公府的困扰有愧,如今你既有心照拂我,你我如今的交情,我自然要受你的好意,便不能再让敬国公府因我再牵连泼了脏水在身,所以,不如光明正大些地沾亲带故。”
陆之凌抚掌大笑,“我爹一直觉得我没出息是个不听话的混账,恨不得没生个女儿乖顺讨巧得他喜欢。他也没那么有清贵的门庭风骨,有个太子妃做义女,估计高兴得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敬国公府三代一脉单传,我无姐无妹,我年长你,以后八拜结交了,我就做你的兄长,我也终于有妹妹了。”
花颜浅笑,“好!”
陆之凌伸出手,高兴地说,“击掌为誓吧!我怕你反悔!”
花颜笑着伸出手,与他对接一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