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毓自然知道云迟为赵清溪画过美人图之事,太后为其选太子妃时,他也如所有人一样觉得云迟非赵清溪不选,谁知道,他却选了临安花颜。
他郁郁地说,“我也不太明白太子表兄为何弃赵小姐而选花颜,赵小姐多好啊,我就心仪于她,奈何我爷爷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我死了这份心,别想他去赵宰辅面前提亲丢这个脸,我也只能作罢了。不知他将来会嫁给谁。”
“嗯”陆之凌诧异地看着他,“你喜欢赵清溪”
梅舒毓诚实地点头,“是啊。”
陆之凌上上下下打量了梅舒毓一眼,撇撇嘴说,“你爷爷是对的,赵宰辅只有一个老来女,宝贝得很,自小如明珠一般养着护着,为他择婿,眼光高得很。赵小姐亦然,非名门贤德公子不嫁,我也奉劝你,还是趁早收了心吧。”
梅舒毓怅然地道,“本来那日我爷爷说我一通,我还不太服气,借着花颜过府,给他找了些事端,事后他要对我动家法,我只能跑去武威侯府避难,在武威侯府住着时,听闻赵宰辅有意子斩表哥为婿,我就死了心了。”
陆之凌在京中时,也隐约知道这事儿,他笑着说,“赵宰辅也算有眼光,他的女儿嫁不了云迟,择选苏子斩,也是不差云迟。可惜啊,有人比他早看中了苏子斩,赵小姐这婚事儿也是一波三折地不成再另选了。”话落,又没好心地说,“她今年十七了吧再嫁不出去。”
梅舒毓无语地看着陆之凌,想到花颜就是为苏子斩来夺蛊王,心下又敬佩起来,扔下那么一丝小惆怅,凑近他耳边,悄声问,“花颜是不是跟着咱们一起住进这行宫来了”
不怪他猜测,实在是他那么点儿功力,感受不到花颜隐哪儿去了。
陆之凌摇头,“入城时就走了,没进来。”
梅舒毓一怔,“那咱们怎么帮她啊”
陆之凌拍拍他肩膀,“咱们该如何就如何,就当没这回事儿,她若是用得着咱们时,自会出现。”话落,警告他,“你别太紧张了,免得从你这里露馅害了她。”
梅舒毓顿时郑重地点了点头。
云迟看完卷宗,天色已晚,日薄西山,夜幕降临,小忠子进来掌了灯,对他说,“殿下,您看了整整一日卷宗了,歇一会儿吧,仔细身子。”
云迟问,“陆之凌和梅舒毓呢”
小忠子道,“两人沐浴梳洗用过晚膳后去街上逛了。”
云迟长身而起,负手立于窗前,道,“这几年,陆之凌与苏子斩,但凡有大事儿,焦不离孟,此次,苏子斩没与陆之凌一起来西南番邦,你说,他去了哪里”
小忠子摇摇头,“奴才猜不出来。”
云迟目光看着黑下来的夜色,浓浓地化不开地染上凉意和嘲意,他道,“他与花颜在一起。”
小忠子面色大变,“殿下……这……不可能吧”
云迟周身笼上云雾,“没什么不可能的,她既对苏子斩早有动心,皇祖母下了悔婚懿旨,她没有了婚约束缚,一身轻松,自然不会和有婚约时相比顾忌不能靠近他,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了,将苏子斩引出京城,与她一起,也不奇怪。”
小忠子闻言冷汗湿透了后背,白着脸说,“那……若是这样,殿下您呢您怎么办”
“我”云迟讽笑,凉凉的,寒寒的,孤寂感弥漫开来,“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他们。”
小忠子脸色一灰,没了话。
云迟也不再说话,屋中灯火罩在他的身上,袍袖上的龙纹,都添了暗沉之色。
半个时辰后,有人前来禀告,“殿下,公主求见。”
云迟眉头皱了皱,沉声道,“今日天色已晚,告诉公主,有什么事儿,明日再来。”
有人应是,立即去了。
小忠子趁机小声说,“殿下,用晚膳吧。”
云迟不语。
小忠子心疼不已,自从那夜临安花颜离开,殿下便不曾好好地用过饭菜,尤其是晚膳,大多数时候几乎不用。连陆世子见到殿下,都说殿下消瘦了,这样下去,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