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收了笑,哼了一声。
秋月也收了笑,叹了口气,接过话说,“太子殿下的确是极好的,对小姐也十分妥帖宽容,奈何他身份使然,站得太高了,终是不能给小姐想要的,小姐这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生着想。”
牛二嘎嘎嘴,点点头,问,“少主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花颜站起身,道,“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等这封信,如今信已经收到,自然就不必待了,你为我们备两匹马,这就启程。”
牛二追问,“少主要去哪里”
花颜站起身,伸手猛拍了他脑门一下,“你肚子装的不该都是茶水吗如今怎么装了这么多问号”话落,对他说,“去桃花谷。”
牛二眨眨眼睛,乖觉地闭了嘴,不敢再好奇地问东问西了。
出了茶肆,花颜和秋月骑上牛二备的马,出了小镇,向桃花谷而去。
这个小镇距离桃花谷并不近,有三百里路,不过花颜觉得,苏子斩也不见得能赶在他们前面到桃花谷,毕竟他离京晚了三日,所以,她也没太着急,与秋月二人,纵马悠悠而行。
路上,秋月问花颜,“小姐,您肯定子斩公子一定会来桃花谷吗”
花颜点头,“一定会。”
秋月小声说,“若是子斩公子的寒症没法治,您怎么办毕竟他寒症已经伴随十九年了,不同于公子的天生怪病,治的时候年岁小,治了那么多年,终于真给治好了。万一子斩公子的寒症无治……”
花颜看着前方,慢悠悠地说,“有那么多好药,若是天不绝治不好人,就是庸医。我就毁了他的桃花谷给苏子斩陪葬。”
秋月嘴角抽了抽,同时心惊,“小姐,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花颜摇头,“没有。”
秋月打量花颜神色,见似乎真没有,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奴婢不太理解,您总共才没见子斩公子几面,怎么就对他如此一往情深了”
花颜拢着马缰绳,目光幽幽,“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让人心疼心动的,苏子斩就属于这一种人。”
秋月想起苏子斩的模样,有些能理解这话,又有些不理解,聪明地不再问了。
在花颜得到消息的同一时间,云迟也收到了东宫幕僚传到他手里的消息。
太后下了悔婚懿旨,没与皇帝商议,也未经过礼部和司礼监,便命亲信万奇带着人暗中送去临安花家,他们得到消息,立马拦截,可是已经晚了,在距离京城百里时,懿旨便被人掉包换走了,偷梁换柱走懿旨的人,是万奇的亲信之人陌三,如今正在追查懿旨下落。
云迟看罢信函,脸色漠然,在花颜离开时,他便已经料到,定然会有这个结果了。可是真正收到消息,还是让他从心底涌起一阵对太后的失望。
从小到大,他对太后十分敬重,虽然说很多事情不会按照她的要求来,但是这份敬重是从内心由衷的。如今,他是第一次,再也不想见她。
他反省地想着,也许是他错了,他还是从心里相信太后会念着他对花颜这份执着的心,明了他坚决的态度,会顾念与他的祖孙情分,不会如此轻易地替他做主悔婚的。可是,终究是他低估了太后对花颜的不喜,以及在她心里不育大于天的概念。
太后,他是为他好,但这份好,她也明白不是他要的,但还是做了。
说到底,在她的心里,南楚的江山社稷,是他必须担负的责任,比他的个人执着要大得多。他不能太过任性,不能有自己的主张,不能沾染儿女情长,不能有那微薄的心意。
走帝王之路,便要无欲则刚,这是她在母后薨了之后,父皇多年来一年有大半年以药养身,朝事儿几乎不能担当,一生有半生因思念母后郁结缠绵病榻,让她得出的教训。帝王,不能有情。所以,她不准许他再成为下一个父皇。
他明白,但是还是忍不住失望。
帝王之路,当真必须是孤寡之路吗便不能任性吗不能掺杂一丝一毫私情吗才能成为千古一帝吗
他闭上眼睛,任心里被浓浓的黑暗吞没,手中的信笺在他手下寸寸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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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更,到这一章,第一卷完,明天开始第二卷。
顶着锅盖写这一卷,是我写文以来最煎熬的第一卷。
这精神负重没谁了,这话没毛病!
我觉得吧,我十分勇敢,大家该表扬我,月票就投了吧,月底了,咱们的月票也不能太难看,明天我们开始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