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送来了很多的资料和文件，林九沉浸在工作中，无需去想那么多的事情，暂时忘记了梁默阁和凌玖月的事，完全投入工作状态中。

一只手翻着文件，一只手去拿咖啡杯，结果没抓到碰倒了杯子，顿时咖啡泼在了桌子上

林九一惊，立刻站起来慌忙的将重要的文件先拿到一边去，拿纸擦拭着桌面的咖啡污渍。报纸被咖啡的全湿了，字迹模糊，只是那张醒目的照片还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林九的心缓慢的往下沉，心惊的疼，手指落在报纸上，仔细的看着照片，仿若在做梦。

照片里的男子正事杨国耀被人带走的情况，而醒目的标题下则是揭露着杨国耀这些年收受贿赂、恶性等等

捏着报纸的手都在颤抖，指尖用力的泛白，湿透的报纸都被她捏皱了，烂了

薄如蝉翼的睫毛剧烈的颤抖，林九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水眸紧紧的盯着画面，震惊的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凌玖月也没有说过一句半字，按道理这件事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脑子里很多画面在飞快的转动，将这几天凌玖月的神色说话的语气、状态全部回顾了一遍。

他是知道的，也是故意——不让自己知道。

甚至，他是因为此事而不想自己出门。

林九手指一松，报纸跌落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下一个想到的就是梁默阁

他该怎么办

梁文慧还在住院，杨国耀被拘捕，他目前只是警局的队长，他能做什么

林九像是发了疯似得，抓起电话开始按数字，手指都在颤抖，心狂乱的跳着，等按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手指僵硬了起来

此刻，自己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用，又能说什么

洁白的贝齿下意识的咬住粉嫩的唇瓣，用力的把唇瓣咬破，满口腔的血腥味都惶然不知

她一直最不希望看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拿着听筒僵硬的手缓慢的放下，眸光复杂闪烁，找不到一个定格的位置。

心头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林九开门，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清冷，窗外冷清的光散了一地，林九放下钥匙，转身余光捕捉到沙发上的黑影，吓了一跳。伸手摸到墙壁上的灯，“啪”的一声后，明亮瞬时间驱赶走所有的黑暗，坐在沙发上的凌玖月的眸被突如其来的光刺眼的，闭上眼睛几秒后又睁开。

黑眸深幽，深不见底，无风无浪，平静如镜的看想林九，薄唇抿着没有感情色彩的弧度。

林九凌乱了的呼吸逐渐平稳，“你回来怎么不开灯吓了我一跳。”声音顿了一下，目光环视一圈：“钟点工没来做饭吗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好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你都知道了。”疑问句，凌玖月却用着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语气说出来。

林九弯腰换鞋时，后脊骨一僵，动作停顿了几秒换好鞋，点头：“嗯，看了报纸，知道的。”

“不想问些什么”

“我应该问些什么”林九反问他，水墨的眸子冷冷清清的看着他，“你既然让我学习相信你，我相信你，所以我不问。”

“到底是你相信我，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凌玖月站起来，双手放在口袋中，厉眸紧盯着她，饶有深意的开口：“林九，我真没想到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重要到——”声音顿了一顿，沉重的响起，“可以为了他，欺骗许宁陌。”

林九身子一僵，呆站在原地，犹如掉进寒冷的冰窖中，浑身的血液近乎凝固，不在流动；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青色的经络若隐若现，咬唇将到唇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梁默阁误会自己，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怪他；可是凌玖月从一开始就知道，斯蓝没隐瞒过他，自己也不曾刻意隐瞒

当年杨国耀的事早引起注意，她是执行任务去查，那一圈子最后大部分人被双规拉下台，只有杨国耀没有事。

不是杨国耀真的正直不阿，而是林九有意放过他一次。

否则，杨家怎么会有这几年的平静日子好过。

凌玖月什么都知道，即便林九不说，以他的聪明睿智怎么会猜不到。只是他没想到，梁默阁在她心里是这样的重要，重要到她可以违背自己的职责，欺骗自己最崇拜的偶像。

林九没有反驳，只是缓慢的低下头，就好像是被人扒光衣服丢在外面被群众观看的小丑。没有那一层保护衣，难堪、羞耻、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当年自己因为对梁默阁的感情，在送上去的报告里隐瞒了杨国耀的事，让他免于一难。因为这件事，心中对许宁陌一直存着愧疚与歉意，这么多年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害怕，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