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反季蔬菜, 遭濛山富户们哄抢。

有人听闻是用玻璃建造暖房而得,遂大肆采买玻璃,试图自种蔬菜。

玻璃工坊, 再次赚得盆满钵满。

胡玉林乘车至容宅,见容奚, 笑容大盛。恰逢秦恪离宅,他与容奚于书房畅谈半日,好不欢喜。

“玄石兄, 不妨留下用膳”容奚诚挚道。

这些时日,胡玉林奔波不断, 着实辛劳,容奚心中惭愧, 欲招待挚友, 权当感激。

胡玉林自然求之不得。

及申时, 秦恪从工坊归宅,见胡玉林与容奚相谈甚欢,唤来梁司文。

“胡少东何时至宅”

见他神色寻常, 梁司文诚实回答“午时前就来了。”

“一直在书房”秦恪面无表情。

不过他素来面容冷漠, 梁司文并未在意,颔首道“确实如此。”

秦恪沉默几息, 后欲转身去书房。

“阿耶, ”梁司文忽问, “何时归京”

秦恪眼神莫名, “你欲归京”

“不是, ”梁司文连连摆手,面色羞赧,“儿只是问问。”

不回京最好

秦恪尚未行至书房,就见书房门开启,两人从内迈出,胡玉林目光柔和,落于容奚脸上,似在观赏珠宝美玉。

一只手轻搭于容奚肩背,观之颇为亲密。

“大郎,听闻你自编算术,且算法与寻常迥异,极为便利,不知能否予我一观”

胡玉林从商,精于整理账目,于算术一道上涉猎较深,对容奚“自编”算术书册极感兴趣。

容奚笑答“待膳后,我取来予你。”

二人并肩而行,至拐角处,忽遇秦恪。

“肆之兄”容奚目露惊喜,“你回来了。”

胡玉林行礼,“见过郡王。”

秦恪稍一颔首,声音低沉道“劳烦胡少东于正堂稍候,我与大郎欲商讨工坊之事。”

言罢,握容奚手腕,冲入书房,利落关门。

胡玉林立于原地,狭目微眯。他素来直觉敏锐,能察觉秦郡王对自己有些不满。

而且,秦郡王待大郎,似与旁人迥异,当真是因大郎之能

书房。

容奚以为秦恪确有要事商谈,问“工坊有何事”

“因新料需烧制,工坊已造数座窑炉,”秦恪捉他双手入掌,细细把玩,“你先前言及,需烧制新肥,日后可于工坊窑炉烧制。”

莫要再往胡氏窑炉。

容奚亦觉此法便利,毫不犹豫,颔首应好。

“除新肥,我还欲烧制玻璃器皿。”

少年掌心绵软,微有薄茧,触之温凉。秦恪仔细摩挲,至手掌生热,亦不舍放开。

“工坊以你为首,”秦恪眉目温柔,言语霸道,“不论烧制何物,无人敢阻。”

“有你,甚好。”容奚开怀一笑,既清朗又可爱。

秦恪不禁低首,却突闻容奚腹鼓之声。

腹鸣声打破暧昧,秦恪无奈,只好抚其鬓发,道“去用膳罢。”

怎料少年忽执其手,攀其肩,踮脚而起,于他唇角落下一吻。

不等秦恪回神,容奚已飞快奔出,心脏狂跳。

方才美色惑人,他鬼使神差,竟做出那般事他从未与人相恋,亦不知唇与唇相触,会如触电般,令人心醉神迷。

虽只是唇角,却也足够柔软。

至堂内,颊上热意尚未消褪,容奚低首啜饮,以遮面上羞意。

胡玉林见其神色不似寻常,忙问“大郎,何事惊扰”

“无碍,”容奚歉然一笑,“玄石兄稍待,我且去吩咐刘翁摆膳。”

他此前已亲手烹调膳食,只待秦恪归宅,便可用膳。

须臾,膳食齐备。

堂中六人,均沉默不语。

陈川谷抬首,目光在某两人脸上一滑而过,暗暗感叹,似每次胡玉林至容宅,秦某人定不悦。

膳毕,容奚寻崔峰,让其将书册暂借胡玉林几日。

如今孩童入学日短,大字尚未识几个,算术课程推后并无大碍。

得书后,胡玉林满意而归。

容奚立于宅前,见月色渐起,远处山丘连绵,心中唯余静谧安宁。

“大郎。”

秦恪于他身后轻唤。

“肆之兄,可愿与我共赏夜色”容奚回首笑问。

昏暗天色下,少年清隽无暇,长身玉立,眉目间笑意弥漫,轰然闯入心间,叫人如何舍得拒绝

“荣幸之至。”

二人相携至旷野山麓处,月色朦胧,唯闻山间林木婆娑。

秦恪解下裘氅,铺陈于地。

两人并肩屈膝而坐,仰观苍穹,共赏星月之辉。

“大郎可有乳名”秦恪握其左手,忽问。

乳名

容奚摇首。前世无,今世亦无。

前世,他的名字是由父母姓氏结合而来,父姓容,母姓奚。

今世,据原身记忆得知,他之名本为“溪”字,寓意涓涓细流,却为河流之上游。

然记入族谱之时,不知何故,竟漏去水部,成“奚”字。

族谱无法轻易更改,便只能将错就错。

知晓此事,是因原身习字后,得知“奚”字存贬义,遂问容父,容父方作此解释。

“并无乳名。”容奚往后躺下,双臂交叉,叠于脑后。

虽面带淡笑,却无端叫人心疼。

秦恪沉默几息,忽道“古有神骏,谓之驒奚。大郎之才,堪比马中神骏,令人惊叹拜服。”

容奚乐不可支,真亏得他搜肠刮肚,以此安慰自己。

见他心绪转晴,秦恪凝视他道“不若我替你取一乳名,驒驒如何”

“我已成人,何需乳名”容奚困惑。

秦恪声音极低,“旁人皆谓你大郎,于你而言,我应区别于旁人罢”

堂堂大魏战神,竟在意此般细节。

容奚暗自好笑,调侃道“驒驒拗口,换一个。”

他狡黠一笑,“你身份尊贵,乃堂堂郡王,替我取字不算悖礼,虽未及加冠,你也可私下唤我。”

秦恪双眸顿亮,思虑半晌,却觉脑中空茫一片,深感不论何字,皆不足以与容奚相配。

他绞尽脑汁,依旧未得一字,见容奚悠然闭目,神情愉悦,瞬间心如灌蜜,扬唇展颜。

“大郎才华胸襟,高于苍穹,深于渊海,恕我无能,唯得澜之二字。”

非涓涓溪流,而是壮阔波澜。

容奚甚喜,忽坐起,双眸明亮堪比皎月,“秦肆之,澜之甚好。”

“嗯,澜之甚好。”秦恪笑意轻染眼尾。

他伸手抚容奚侧颊,目光深邃,缓缓低首。

容奚正欲闭目,却听零碎足声由远及近。

秦恪反应极快,单手扣容奚肩背,径直往后仰倒,让容奚趴伏于他身上。

月色清冷,足音忽止。

容奚头枕秦恪胸膛,耳际皆是心跳澎湃,他悄然抬首,唯见男人凸起喉结与精致下颔。

冷香幽然入鼻。

幸有枯黄灌木遮挡,来者未见两人身影。

衣物窸窣声不断入耳,有男女低吟之声夹杂其中,容奚陡然震惊。

这是有人在野合

秦恪耳聪目明,听得更为清晰。亲吻、低喘等声音不断侵袭耳际,他怀抱少年,渐觉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