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她坐在洒满日光的绣楼之中,被炎热天气带来的疲倦拉入混沌之境,思绪如飞之时,魂魄便也飘飘忽忽似的,仿佛到了一个不受人制的境界,莫名的生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胆量,渐渐想做一些,平日不敢想的事来。那突如其来的一针刺痛,更像是漫长夜色的沉寂之后黎明前的第一声鸡鸣,叫醒了她心底深处的另一个人一般,令她顿时便犹如脱胎换骨,再也没有以往的耐性和懦弱了。
就像林芷若说过的,就算要死了,好歹也得临死挣扎,躺着等死算怎么回事,不想死就得在脑袋里面想,在嘴上说出来,就这么静悄悄的死了太亏!
不知为什么,秦亦可心头立时泛起了一阵狠劲,她奋力的将宫女小心翼翼捧着的手甩开,低头看着被针扎出的伤口处泌出的一滴鲜红血液,她非但丝毫没有觉得痛,倒是觉得这滴血流的实在太是时候了!
二话不说。嗯。亲一口,迈开大步就往小楼外走去,却被两个壮实的嬷嬷拦住,“公主要去何处”
“本公主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管不着,让开!”
秦亦可的性子平日就刁蛮,再加上前些年在宫外时为了防身学了点功夫,如今她发起火来直接毫不客气地出手,将两个嬷嬷一使蛮力掀翻在地,接着撂下在地上惨叫的嬷嬷和追在后面的宫女,大步流星的便往绣楼下走去。
秦亦可前脚刚迈出绣楼,后脚就有两个黑影从墙头跳了下来,这是秦子裕留在涣花轩看守她的侍卫。秦亦可早料到他们两个会在自己闯出去的时候出现,但她丝毫没有要和他们打斗的意思,却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剪刀,直接架在了自己的喉咙处。
秦子裕早就料到秦亦可会用这一招,以死相逼吓唬侍卫放她出去,因此老早就嘱咐浣花轩内的人,不要将利器放在秦亦可能接触到的地方,所以秦亦可这段时间以来,也拿这些宫女嬷嬷无法,加上去过民间见过些民生疾苦之后,也知道体谅她们,就尽量少惹事,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要么退下让我出去,要么就看着我死,你们自己选!”
“公主莫要冲动!”
两个侍卫看秦亦可那副决绝的样子,猜她也不是在假装,二人面面相觑为难得紧。此时秦子裕不在京城无处请示,这该如何是好如果告到皇上面前去,又恐怕王爷会受到责问……
秦亦可知道两个侍卫不敢对自己如何,便越发放肆的将剪刀贴近自己的肌肤,哪怕忍着刺痛,也一步一步的往前逼去。
“公主勿要冲动,万一惹来圣怒,后果……”
“少给我废话,不就是一个死!死的又不是你,都给本公主让开!”秦亦可眼看越来越接近院门,越发地紧逼他们。
无论如何,他今天非要出化学这道门不可,就算是只能在皇宫里四处闲逛,那也比在绣楼里像个死人一样好的多,她是一个人,又不是一只鸟,怎么关这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