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一府之主(2 / 2)

有大姑娘跟着出门不动懂里头的门道,还问身边的长辈是不是这姜家并不是像传言那样成了什么破落户云云,不然这家的老夫人怎么这么生气的?

换了是他们定然也是气愤的。

有长辈就说了:“无风不起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但甭管这姜家是真的有银子没银子,破落没破落的,这种时候,越是心虚越是欲盖弥彰,姜老夫人这样理直气壮的才能让姜家从谣言中摘出来。’’

“那就是说这姜家果真是不行了?’’

“行不行的谁知道,哪怕是真的,但如今的姜伯爷可是个有能力的,这回又立了功,东山再起还不容易?’’

这也是这些妇人们给梁氏面子的原因之一。家里有出息的子弟,眼见着就要飞出来了,她们何必平白去得罪人?

这天子脚下,今日威风明日获罪的事数不胜数,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这些大户人家的行事风格。

就是张桂枝张老太太都是心里门清儿,只是她没忍住,这梁文惠年轻的时候就压她一头,如今老了家底儿都被败光了还想威风,还想压她一头呢,她哪里忍得住。

旁边的儿媳扯了扯她的袖子摇头,示意让她别说了。

张老太太一甩袖,冷哼一声走了。要不是几个儿子不争气,她用得着这么憋屈吗?

卫莺看着梁氏三言两语就把这危机给解决了倒是并不意外,梁氏要是没点手段能让人说她宽和慈爱,能牢牢掌着姜家几十年,甚至老爷子后院的妾身在府中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她能不厉害?

晌午过了没多久,老夫人那头就让人传了话来说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府,香油钱的事儿果真老夫人梁氏早就备下了,一大早让人去添了,因着这些时日的谣言还多添了几百俩银子,半分没让卫莺出马,安夏倒是真真的出了口气。

她还以为这刚到手的四千俩又得打水漂了呢。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回老夫人心情不好,住的日子短,还有好些东西都没放出来的,又原模原样的带上,不过两三刻就跟其他人汇合了。

梁氏没理他们,在梁五搀扶下上了马车。

梁五今儿没去听大和尚讲经,一个人躲在厢房里,到这会儿才见到人,她脸上的巴掌印被厚厚的脂粉给盖着,显得脸色越发苍白,楚楚可怜的,相较之下,卫莺神清气爽,瞧着就张扬许多,像是故意欺负人一样。

“这个梁姨娘,一肚子的弯弯绕绕的,也不知道做给谁看!’’一上马车,安夏忍不住说了起来,这伯爷都不在,梁姨娘这心思是白费了。

卫莺不在意她做给谁看,昨晚她在寺里一整晚没睡好,闭眼就是小葫芦哭唧唧的模样,恨不得夜里就跑了回去好好看着儿子,这会儿归心似箭的谁还在乎一个梁姨娘,梁玉华要是再作妖,她就敢一巴掌挥过去!

到了府上,梁氏走在最前面,刚一跨进门,她甩开搭着梁五的手,转回头,不咸不淡的同柳氏两个道:“去祠堂给我跪着!’’

柳氏瞪着眼,惊叫一声儿:“又跪!’’她这才放出来呢。

刘氏汕汕的上前两步,小声问了起来:“母亲,可是儿媳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大人有大量尽管提点,儿媳愚笨得很,再则,三爷还等着呢。’’

梁氏一听更来气了,咋了,还拿老三来压她了?更斜着眼看她一眼:“怎么,我这个当母亲的还管不了你们了,都想学那起子无法无天的人是不是?也想翻天了是不是?’’

“没有,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刘氏还能说什么,当婆母的想让媳妇跪跪祠堂,随便编排个由头就是,她还能说什么。

她还往卫莺的方向看了看,看来母亲确实是有把柄在大嫂手中,连无法无天都说出来了还不肯指名道姓,只敢暗地里骂几句作罢。

卫莺一言不发,任由梁氏指桑骂槐。

梁氏骂了几句见没人回也觉得没意思得很,带着梁五回了主院。柳氏和刘氏无法,只得去了祠堂罚跪。

这头,卫莺主仆匆匆回了正院,刚一踏入院子里就听小葫芦的哭声传了来,卫莺面上一急,一跨进门,就见知雨正抱着胖乎乎的小家伙又拍又哄的,但小家伙不买账,伸着手脚动来动去的一个劲儿的嚎,他声音洪亮,可以想见以后也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把知雨急得都要哭了:“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大公子哭着闹着就要找夫人,找不到就哭,这都哭了好几回了。’’

卫莺无奈的道:“把他给我吧。’’

“夫人!’’知雨大喜:“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小葫芦一听到卫莺的声音嚎叫的声音一顿,朝着她的方向一个劲儿的伸手,啊啊直叫,被卫莺接到怀里后顿时拱着小脑袋在她怀里拱,小手抓着她的衣裳不放,生怕卫莺再不见了,嚎得小脸通红,这会儿还抽抽噎噎的,一双眼像是被雨水清洗过一般明亮清澈,印着卫莺满是疼爱的目光。

卫莺在他小脸上亲了亲:“以后娘去那儿就带你去那儿,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在家里了好不好?’’

葫芦咿呀两声儿,朝她露出一摸笑,没一会儿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卫莺小心抱着人,又问了知雨等人葫芦昨儿的作息才作罢,知雨上前小声说:“夫人,昨日夫人出门后不久,就有一穿着铠甲的士兵来府上通报,说是伯爷已经随着大将军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半月,大军就能抵达京城。’’

“姜景要回来了?’’卫莺沉声,突然又笑了起来,念叨,“他回来了也好,正好让他看看这府中的藏污纳垢。’’

远在回京的路上,姜景又是一个喷嚏,旁边有人笑他,说是家里有人想他。

“那还用说。’’姜景笑得得意。

他是一府之主,自然是有的是人想他。

姜家,卫莺等回来次日,老夫人就病了,说是受了惊受了累,一下起不来了,连着请了好些位大夫过府诊治。

作为儿媳妇,卫莺第一时间就赶了去,不过没进得了门,老太太发了话,说是除了梁五贴身伺候她,其他人一概不见。

“母亲这是打什么主意呢?’’柳氏这种绣花枕头都觉得不对劲得很,还看了看卫莺,以前母亲生病都是召大嫂去侍疾,给她铺床倒水的被使唤得团团转,这回竟然连大嫂都不见了。

三妯娌难得坐在一屋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