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春耕(2 / 2)

“你们麦子怎么种得那么晚哀家来时,看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家种好了麦子”

“回皇祖母,他们种的可能是冬小麦,臣这里的是春小麦,品种不一。”

“哦,春小麦与冬小麦可有什么区别”

“区别有些多,种植时间、生长时间以及口感产量等都不相同,臣去年原本应该开始种冬小麦,奈何地没修整好,只能先种春小麦,今年冬天再试试冬小麦,对比一下两种有何不同。”

太后与皇帝听他一路讲解,连连点头,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和蔼。

樘华申出手时手腕处带了一块泥土,他自己没发现,皇帝跟太后倒看得分明。

他是个做实事的人,对这片田地又上心,介绍起这片田地与上面的作物来,如数家珍,话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咦,”太后看见好几亩田的菜苗,目露好奇之色,“你们是油菜苗罢”

“皇祖母好眼力,这正是油菜苗。臣今年一共种了五十亩油菜苗,还没完全种完,这只是一部分。”

皇帝奇问“怎么种那么多油菜五十亩怕吃不完罢”

樘华忙解释道“油菜的吃法比较多,小的时候可以吃菜苗,大一些可以吃菜心,等开花了就结菜籽炸菜油,榨油的肥料以及菜叶到时候还能用来喂猪喂鸡喂鱼等。”

樘华解释道“臣观许多人家吃猪油,若是能多种些菜,菜油价格降下来,也算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不过这事得慢慢谋划,行的话,过个十来二十年,吃菜籽油的人才会慢慢增多。”

皇帝点头,“你的庄子你自己做主罢。”

五百亩地不算小,樘华带着他们逛了一圈,半上午就过去了。

眼看要到吃午饭的时间,樘华也不能将他们撵回去,只能小心问两人是否有在这里用饭的打算。

太后今天难得走了这么多路,胃口正开,她有些饿了,便笑道“就在这吃吧,哀家也尝尝你们种出来的菜。”

皇帝没意见,还开玩笑道“今日便劳你招待了。”

樘华哪里敢接这样的玩笑话,忙行礼去吩咐手底下人。

皇帝与太后一张口手底下人都忙起来了,禁军、太监、宫女,各路人马井井有条地伺候,既要保证中午的饭菜能入口,又要防止的人下毒。

樘华还得在御驾面前陪着说话,想了想,叫李昌利等人过来吩咐,“中午就做我们常做的那些菜。”

做那些菜不容易失手,还能尝个新鲜。

樘华细细吩咐,“去水库里捞几条鱼,做酸菜鱼,辣子要放少些。杀只鸡浸白斩鸡,鸭则做酸笋鸭,主食做白菜饺子,若是能找着野菜,再做一份野菜饺子。其余蔬菜瓜果,你们看着上,宁愿多,勿要简陋。”

“是”李昌利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在禁军的目送下忙去张罗饭食了。

他还是第一次接到如此重大的任务,大冬天汗湿了头发。

樘华对等在此地的禁军将军张献宁客气道“劳烦张将军,此地还请您多看着些。”

“这个自然,顾大人不必客气。”

樘华点点头又回去了陪两位说话。

他们上午走的慢,走了这么一遭,太后筋骨活动了一回,觉得颇为舒适,心情也好。

樘华招待他们喝茶吃点心,好在先前靖宁王给他送了几车吃食来,现在倒不至于太过寒简。

手底下人用心伺候,李昌利等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命许多田仆一起动手杀鸡宰猪,将几个菜收拾出来。

这些菜都不是精致的菜,不过胜在新鲜,菜新鲜,菜品也新鲜,皇帝与太后两人又走了不少路,正是饿的时候,用这样的饭用得极香。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用过午饭后,樘华好不容易将皇帝以及太后送走,在心里松了口气。

太后与皇帝对他实在满意,太后临走时还拉着他的手,殷殷嘱咐,“哀家知你是个好的,你在这里住着,也莫要太过简朴,你还年轻,莫亏了自个儿身子。”

堂堂一国太后,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谓亲切至极,樘华心里感动,行礼道“多谢皇祖母,臣一定好好照料自个儿,不叫你们担心”

太后欣慰道“这便对了,多保重身子,也好为这天下多谋几年福。”

樘华不知道太后出于什么原因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有可能是纯粹的客套话,不过这话一传出去半个皇都都惊了。

随后,皇帝与太后皆有赏赐下来,令不少人狠狠眼红了一把。

很多人在樘华这个年纪还是白身,再没出息一点的,即使年长他一辈,也不过是个小官。

皇都里没几个像他这般,还未满二十便到了这个高度,况且颇得皇帝与太后的青眼,若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以后还不定有什么样的造化。

真说起来,樘华不过是为庶子,原本请封都轮不着他,他兄长要继承王府,弟弟是嫡子,应当也能请下个封号来。

他作为中间的庶子,不上不下,实在有些尴尬。皇帝不可能给靖宁王府如此厚待,皇子们本来就多,子子孙孙数十人,正宗的皇子皇孙都不一定有封号,他这偏房庶子就更不大可能了。

然而,满皇都都觉得不大可能有出息的人偏偏最有出息,樘华无论做官还是从商,都做得风生水起,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只这一遭,暗地里嫉恨他的人就不知有多少。

先前叫他“顾狂”等花名的人便多少期望他狂妄自大,自毁前途,只是世事难料,他不仅没有自毁前途,还大放异彩,直至这个地步,大部分人已惹不起他了。

年初十,早朝正式开朝。

樘华现在已经是四品官,平时不怎么上朝,不过大朝会须得参加,像年初十开朝,第一次的大朝会,他是必定要参加的。

江平原平时跟他住在庄子上,知道他要开朝,头天晚上便令敬宜与瑞栀两个熨烫好衣服,准备朝珠朝靴等。

他们离得远,第二日天未亮,樘华就被挖了起来,送上马车,江平原亲,自驾车带他往宫里赶。

樘华眉眼饧涩,困得在马车里直打哈欠,喃喃道“这日子也太什么了,天又冷眼又困,还得颠颠簸簸去上朝。”

江平原温声,“公子莫说这样的怪话,这难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誉若换个寻常人来,宁愿短寿十年二十年,怕也想获得个颠颠儿上朝的机会。”

“事实就是如此嘛,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樘华靠在靠垫上,从匣子里摸点心吃,“我约了千曲他们过几日去逛元宵灯会,你记得空出时间来与我一道去。”

“我知道了。”

江平原现在也忙开年了,他既要管铺子,还得安排两个庄子,甘华那边香云纱的印染不能停,谷准的玻璃也还要继续烧,郎窑瓷也得跟进。

他是大管家,虽然下面有许多人手可使话,但这么多事也足够令他忙得脚不沾地。

江平原都在太忙,忙得都快想不起来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樘华倒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白天在这边忙碌,晚上过去黏着着他阮哥,日子过的充实又快乐。

樘华住在庄子里,不必担心有人突然闯入他房间,心里一直暗搓搓计划晚上去跟阮时解睡。

如果不是阮时解最近实在太忙,要处理他公司新项目的事情,樘华计划早就得逞了。

樘华到宫门前时,天才微微露出点白光。

官员们大多已经到了,大家啃饼子的啃饼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的说话。

许多人看见樘华过来,纷纷扬起笑脸跟他打招呼,其中也不乏一些长官。

樘华忙谦虚地回应,该拍马屁的拍马屁,该结交的结交,短短一年多,他已经成为挺适应官场的老油条。

大朝很快便开始,大家排好队,在太监的引领下,慢慢到议事殿去。

樘华排在靠后的位置,站着听了全场。

他这种级别的小官员,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在朝上基本不会说话,就算有事大多,也还是以上奏折为主。他们的官位实在太低了,一般来说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

绝大部分人当官当得比较谨慎,奉行中庸之道,不会做这个出头的椽子。

樘华站着听了近两个时辰,国家大事都心里有数了。

随着太监一声退朝,樘华他们这些官位低的站在原处,等前面的大人们先走,才在后面慢慢跟上。

“樘华”听到前面有人叫自己,樘华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睁大眼睛往前看去,只见四皇子正他招了招手,二皇子顾戈也在。

樘华心中一凛,脚下却小跑几步跑到他们跟前,认真行过礼,叫了一声,“见过二殿下,四殿下。”

二皇子顾戈笑道“樘华何须如此客气都是亲戚,叫我们一声兄长便是。”

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人敢跟皇族论亲,樘华有丝犹豫。

二皇子“前几日皇祖母还特地对我们几个夸了你,叫我们见贤思齐,华弟今日可有空,不妨一道去喝几杯,我们兄弟之间也亲近亲近。”

樘华无法推辞,只得道“殿下客气了,理当我请二位去喝酒,不知二位想去哪里喝”

“就聚贤楼罢,听闻华弟常去那里,估计那里的酒菜应当合你口味。”

樘华硬着头皮应下,“臣还穿着朝服,还请二位殿下容臣去换个衣裳。”

顾戈笑笑,“本王许久未见皇叔,今日正好与你一道去瞧瞧。”

樘华去看顾戟,顾戟朝樘华露出一个油腻笑容,樘华眉头几乎不受控制地要皱起,他费了点力才勉强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樘华不愿意跟他们出去,又不得不跟他们出去,费力拖延无效,只得让江平原驾车回顾王府,打算等会儿再说。

樘华大不担心别的,他现在圣眷正浓,估计他们两个也不敢打自己主意,不过现在朝廷上的争端隐隐有白热化的趋势,樘华不愿意跟他们多来往,免得有人误会自己站了队。

估计也正是这样,他们两个才想拉拢自己。

樘华知道自己还有个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能挣钱。

争皇位也需要经费,他手里几十万两银子捏着,就没有谁不眼热。

靖宁王见樘华但他们带了回来,目中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连忙向两位皇子行礼问好。

顾戈笑道“王叔不必客气,是本王叨扰了。”

樘华道“父王,我先换件衣裳,待会要与殿下他们出去吃酒。”

靖宁王笑“去罢。你们年轻人也多出去走动走动,你弟弟在家,待会儿叫他跟你一起去,若是喝多了,他也好驾车送你回来。”

樘华心头一动,“多谢父王。”

顾戟笑“皇叔多虑了,哪里用得着他弟弟跟着,若他喝醉了,我们送他回来便是。”

靖宁王温和笑道“只有下属送上峰,哪有上峰送下属这不合规矩。刚好他弟弟也在家,闲着让他去跑跑腿,免得他整日在府里无事生非。”

顾戟听他这么说,不好反驳。

樘华也怕出事,特让江平原去请顾樘晗。

顾樘晗人不大聪明,性格倒还孝顺,也算守礼,尽管不太情愿,还是来了。

樘华道“待会儿你与我一道上去喝酒,酒桌上懂眼色一些。”

顾樘晗瞅他一眼,嘀咕,“好事不想到我这些麻烦事,第一个就想到我了。”

樘华乜他,“你还想怎么地”

顾樘晗已经被他收拾怂了,闻言不敢多说,抿着嘴站到一边。

不多时,樘华带着顾樘晗跟顾戟他们一道出了门去聚贤楼。

这酒楼一般,酒也一般,樘华他们坐了个包厢。

酒菜上齐后,顾戈举杯笑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也未好好亲近亲近,这杯酒本王敬你,日后还得多来往,莫要太生疏。”

樘华忙举杯喝了,嘴里说道“哪里哪里。”

顾樘晗也跟着举杯,樘华忙道“二殿下,四殿下,这是我弟弟顾樘晗,日后还劳两位殿下多照顾照顾。”

顾戟明显想谈一些隐秘些的事情,谁知道半路出来个棒槌顾樘晗,饭吃了是吃了,目的却没达到,气得他肺管子疼。

浪费了时间,吃了一顿饭,只拉进了些关系,顾戈也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得等下次再来。

这次酒局只有顾樘晗一个人挺高兴,剩下几个人都是表面上笑着,内心却郁闷。

樘华灌了不少酒,中午就在王府里休息,下午一醒来就让人驾车回庄子里。

靖宁王来送他,“怎么这么赶,已经下午了,要么就在府里歇息一日,明早再赶过去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多谢父王,还是不必了,现在我们正在春耕,每一日都十分重要,若在府里歇息,得耽搁一日半。还是算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回复来看您。”

靖宁王见儿子脸上满是疲惫,也没多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你自个儿注意些,有事向父王说。”

说到最后,靖宁王压低声音,“我们这等人家,不必掺和到那些事去,你自己注意一些,能推就推了吧。若实在不行,你避在庄子上也是个好法子。”

樘华郑重,“我知,就怕他们不放过我们,今日上午晗弟跟他们喝了一顿酒,父王你也多叮嘱他一些,莫叫人钻了个空子。”

“父王知道了,本王心中有数,你放心吧,有我在。”

樘华回去庄子,他倒没推脱,现在每天都要记录数据,他是真忙得很,几乎分身乏术不能耽搁。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晚上去到阮时解那里,心里的委屈便有些压抑不住了。

阮时解见他脸色不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光很好,气氛也温和,尤其面前这个人是樘华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人。

樘华一下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闷声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阮时解笑了一下,揉了揉他头发,“嘴那么甜”

樘华闷声,“嗯,甜,你要尝尝么”

跟坦荡的人谈起恋爱来,总是特别直白,哪怕阮时解自诩为君子,也经常被撩的心情激荡,不能自拔。

既然樘华邀请,阮时解自然要尝尝。

谁知这一尝之下,两人险些失控。

樘华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阮时解的肩,挨着他努力换气。

阮时解伸出结实有力的手扶在他腰间帮她保持平衡,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不会换气”

樘华嘟囔,“换了,就是后面没想起来。”

“你呀。”阮时解耐心等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问“今天想干什么出去出去吃宵夜还是在家里看书看电影”

“暂时没有什么想干的,你呢,你想干什么”

阮时解“不然我们过去大学城那栋房子里,实验一下,看直接能不能从你那里开门到大学城那栋房子。”

樘华早就忘了这事,听他提,想了想,道“成啊,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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