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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年代的消息, 还是相对闭塞的,所以普通人想象中的外国人, 几乎都是生活优渥、整天吃喝玩乐的那种。

舅娘家意外地接到信件,说有一个老美的资本家,看中了他们家那个制瓷刀的技术,想出钱把专利买下来。他们就没想过,还能靠祖传的这些手艺赚大钱,看到信里的报价后, 全家都惊了。

“跟着西岐村一起种蘑菇, 全村一年也就赚不到十万,这已经是很让外头人眼红的盈利的, 可这个外国人, 居然直接出价五十万,只是想买去这个技术……”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外国人难不成都这样“人傻钱多”吗?

舅娘兴冲冲地跟席宝把这事说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家里确实想要赚这个白来的钱。

“人家委托了国内什么人,弄了个专利转让合约,只要我们签字了, 那人就直接给我们家五十万!”

五十万啊, 这年头的五十万, 真的是个天文数字。

席宝沉下脸。

“那你们知不知道,签字授权之后,这个专利, 从此就只属于花钱的那个人了?舅娘,以后你们自己做几把刀玩玩可以,但绝不能拿出去售卖。”

“我们国家最近关于私营商业的管控,稍微放松了一点,说不定再等几个年头,大家都能自己做生意了。等到那时候,舅娘家也不能用这个已经卖出去的专利技术。”

“啊?”一般人哪里接触得到这些法律知识啊,在他们心里,自己家里祖传的东西,卖给别人,也就是把这个技艺有偿传授给别人而已。

“怎么我们自己还不能用了呢?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技术啊。”

不止舅娘,跟舅娘一起来的她家里人,都是一脸懵。

他们是想着,拿了这五十万,把技术教给别人,对他们也没影响,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可是,如果卖出专利,会使他们自己也失去这项技术的使用权的话,他们并不想要这笔钱了。

“要不算了吧……”

舅娘她弟弟迟疑地说,“这毕竟是咱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教给人也就算了,但完全转让给人,这叫个什么事啊!”

“对,我还以为就只是教会别人而已,人家在外国,要怎么用这个技术,跟我们扯不上关系,这钱算是白拿的。没想到……”舅娘也不愿意了,她是外嫁女,做不了这个决定,但她可以给父母提建议,“咱家现在也不缺钱,还是算了吧。”

“唉,”两个老人家叹息一声,“我们就是想着,外国人咋这么傻,白白送钱给我们家呢。”

“还好心里不□□稳,想着来着找席老问问……”

“你们这个专利,不是我堂伯帮着处理的么?堂伯他对很多国家的法律都有了解,具体的情况,你们可以去问他。”

席宝又提醒了一句。

其实,卖专利,也并不一定就是像她刚刚说的那样,收了钱,以后就只能让那个买专利的人独家使用了。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谈的。

但席宝知道,不说舅娘家别的制白瓷的手艺,光是制作锋利的白瓷刀这一项,就绝对不止五十万这个价。

人家资本家才不傻呢,他们投资的每一分钱,都是冲着百倍千倍的报酬去的。

要真让他们用五十万买去瓷刀技术,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们绝对能赚回五十亿!

她可是看过不少工业年代文的,有些作者就提过,泥轰人花了大量资金,终于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发明了真正的陶瓷刀。

这一项专利技术,直接成就了京瓷这个公司,也使得陶瓷刀,跟“电饭煲、马桶盖、保温杯”三样东西一起,被称作泥轰的四宝。

别看都是小东西,但赚到的钱,可是一个海量数字。

“寄信的人,有没有说是哪个国家的人想买专利?”席宝想到泥轰,又问了一句。

舅娘看向她的父母。

两个老人家相互看看,直接把那封信从口袋里掏出来,小心摊开,“上面只说国际友人想买,具体是谁,就没提了。对方好像把所有的交易事宜,都委托给国内那个人了。”

席宝皱了皱眉。

这藏头藏尾的作风,还真有点泥轰人的意思。

“舅娘,你们要是信我的话,这个千万别卖。老实说吧,当时联系你们,要顺便给你们申请陶瓷刀的技术,就是因为我们知道,国际上,至少有泥轰国对陶瓷刀很感兴趣,只是他们一直没研究出来,”席宝仗着舅娘一家子不了解国际情况,直接开始胡扯,“这次买专利,搞不好也是泥轰人躲在背后。”

“泥轰那边的?”老人家皱了眉,这会距离战争结束还没很久呢,他们对这个曾侵略过华国的国家,可没一丝好感。

原本八成的不情愿,就变成了十分。

“不卖了!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只是一时被这白送上门的五十万迷了眼而已。”

老人下了决心,反倒松快了下来。

“本来就纠结,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技术,传给外人算什么?”老一辈的人,对这种事还挺在乎的,“五十万乍一听很多,可我们小包村跟着西岐村一起,靠种蘑菇一类的,稳稳当当赚钱,过了几辈人,也能分到五十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