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走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数日时间过去,他做出了决定。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把铁剑召回体内以神魂养之,而是用了血魔教的离魂秘法,把神魂抽离出身躯。
这种局面下,即便是邪派功法他也要试一试。
他还没有到游野境,按道理来说神魂应该很弱小,根本无法离体,但因为精神与剑识太过强大的原因,他的神魂竟真的飘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无纸而生的一团幽火,在空中随风起落。
井九看着那团火,沉默不语。
如火般的神魂缓缓飘落到铁剑上,发出嗤的一声响,就像是一滴水落入炭炉里。
井九毫不犹豫动念。
神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的身体里。
但还是晚了。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落在石墙上。
神魂遇到的所有伤害,都会毫无延迟、毫无减弱,甚至会放大无数倍地直接作用在意识里。
只是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比凌迟更加可怕的痛苦,脸色苍白。
但哪怕是这种危险至极、痛苦至极的情况,他依然不发一声,眼神还是那样平静。
他闭着眼睛开始调息,确认神魂只是稍显虚弱,并无大碍。
数十息后,他睁开眼睛,望向石壁上的斑驳血痕,隐隐有些忧虑。
这不是他第一次流血,当年青山试剑,他折断过南山的蓝海剑时也曾经流过血。
他不是在担忧方景天。
当年他选择回到青山重新修行,除了方便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安全。
柳词与元骑鲸都在这里,不可能看着他出事。
问题在于现在看来,就算是柳词与元骑鲸也解决不了他在修行上遇到的问题,这该怎么办
……
……
远方的果成寺里,柳十岁也面临着与井九相似的问题。
他没有修行佛法的经验,连禅宗的知识都没有接触过。
当年井九就教他读了一年书,如果不是后来西王孙教了段时间,只怕他现在连这篇经文都看不懂。
当然就算他能看懂这篇经文的字面意思,也依然无法弄懂其间真义。
他对着那篇经文日夜不停地思考,越来越焦虑,头发都快掉了。
小荷很是担心他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僧人。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深冬已至,黄寺染雪,柳十岁依然没有进展。
某天他忽然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些真元已经隐隐骚动起来,知道快要发作了,神情有些凝重。
小荷犹豫片刻后说道:“要不……我去偷偷带个和尚回来”
柳十岁惊的说不出话来,就像刚生吞了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