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穿到《民国梨园》 21.(1 / 2)

这条弄堂附近的街道建筑林立, 百米可以抵达的不少,白鸽钟表行在其中并不显得多么突出。但有盛玥之前不知真假的情报在前,它的存在便有些异样了。

郁镜之赶到白鸽钟表行门前时, 正有一辆黄包车停在不远处。

这辆车拉车的却并不是哪家人力车行的车夫,而是孟望达在自家洋行的一名心腹伙计。

这伙计一眼便看到快步而来的郁镜之等人, 当下脸色一变,匆忙迎上“郁先生”

郁镜之脚步一顿“周全你怎么在这儿”

周全一见郁镜之这架势, 心头便咯噔一下, 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老板今天要来见三少爷, 不知怎么回事, 半路将我叫来,换掉了车夫,来拉人力车。进钟表行前, 老板吩咐我避着些人, 在外头等着,要是过半小时他还没有出来,就去找您, 告知此事。”

“孟望达在上面”

郁镜之问道。

周全点头。

郁镜之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周全见状,便知道钟表行里恐怕是出事了,孟望达此刻或许正身处危险之中。

他咬了咬牙, 脸色显出急切与担忧。

“你先在外等着。”

郁镜之对周全说了一句,又抬头望了眼钟表行二楼的窗子,然后对身后的刘二等人做了个手势, 便领着他们贴着墙迅速靠近钟表行,破门冲了进去。

郁镜之带的人个个都是好手,有功夫在身, 行动迅捷如猎豹。

不等钟表行一楼打着午后小盹儿的伙计和修表师傅们反应,便将他们齐齐捂了嘴,尽皆打晕撂倒。

也是今天的钟表行人不多,大多数修表匠都在二楼的修表间,否则难免会打草惊蛇。虽说郁镜之本也就有着惊动楼上,等他们逃窜的目的。但如今得知孟望达就在二楼,那计划便不得不稍稍变动。

清理过一楼后,郁镜之让周全进来,上楼去叫孟望达出来,假作洋行出了事,是过来寻他的。

周全进门见到两三个横七竖八倒着的人,下意识就咽了咽唾沫,心中一阵恐惧。

他平日里是跟着孟望达做生意的,主要负责孟望达手下最大的洋行的财务,这种事见得不多,总是有些胆寒的。

“郁先生,他们还活着吗”周全小心地问。

郁镜之看他一眼,淡淡道“没死。但你上去要小心,若他们有枪,你可能会死。”

周全一愣,面上不禁露出浓浓的恐惧与胆怯。

不过这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一想到孟望达眼下可能有危险,便也再顾不得其他了“要是没有孟老板,我恐怕早就被埋死在了窑洞里,大不了,就是把这条命还给他。”

郁镜之又看了他一眼,道“敲开门后,就地滚,躲旁边去。枪弹不长眼。”

说完,他便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全赶紧上楼,别磨蹭。

周全看着这位传言中阎罗王转世、动不动就将人枪毙沉江的郁先生,瞧着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孔上和善的笑意,不知为何,忽然就不怎么怕了。

他抬脚上了二楼,很快就来到了那间办公室前。

郁镜之带着刘二等人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持枪贴墙,最终停在了三四步开外,将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上。

寂静的走廊里,周全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沉重。

他看了眼郁镜之,见郁镜之点了点头,才深吸了口气,伸出手,叩响了这间办公室的门。

“什么人”

门内传来孟昀受惊一般,提高了嗓音的问话。

敏锐地察觉到孟昀反应的不对劲,周全心中焦虑更甚,但面上却变得越发沉着平常。

他带着笑,扬声道“三少爷,是我,周全。造船厂那边有笔订单出了点问题,得老爷亲自去看看,还挺着急。我听说老爷来了钟表行这边,这不就找来了嘛,您看这”

“村上君,这要怎么办”

办公室里,孟昀刚取出一个放在隐蔽处备用的药箱,给大腿中枪的男人处理伤口。在两人旁边的长椅上,孟望达刚被灌下一碗加了药的凉茶,闭着眼歪躺着,处于昏迷之中。

被称为村上君的男人脸色惨白地坐着,一副明显失血过多的模样。

闻言,他皱了皱眉,用一口流利的中文,有些虚弱道“你去将人打发走,就说你父亲刚刚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这样可以”孟昀犹豫。

村上看见孟昀的表情,心中不耐,这个手下就是这点优柔寡断,最令他厌烦。

但村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快速地低声解释道“你父亲是只身前来的,这个理由不会有漏洞,就算之后被发现,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到时我们早已带着你父亲转移离开了。”

“不要再耽误时间,快回话。”

孟昀又看了孟望达一眼,点点头,高声朝门外道“周全,我爹说是有事要办,已经从后门离开了。他走了没多久,你现在去追追,兴许还能追上。”

“走了”

周全反问了声,又道“那老爷说要取的那座英吉利来的石英钟呢老爷去办事,应当没辛苦带上吧,我既来了,就带回去吧,老爷等得可太急了,这两日都上火了。”

孟昀和村上对视一眼。

孟昀道“确实有这么一座钟,是个古董,前两个月从海上过来的,我爹要的,一直说等得急了。”

村上沉着脸,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

“好,我带你去取。”

孟昀也不再犹豫,起身拉上小隔帘,挡住长椅这边的景象,便朝门口走去。

孟望达手底下最亲近的财务经理来了,见不到孟望达也就算了,若是连个石英钟都带不回去,还被一再推脱,见都见不着孟昀一面,那可能外面的周全本不当回事,见状也要起疑了。

然而,就在孟昀的手掌转动门把手,马上就要将门拉开时,他忽然想起一点不对来

门外自始至终都只有周全一个人的声音。

但周全可不是他亲爹,他没有长驱直入钟表行的权力,就算要上楼来,也该先有自己店里的伙计来通报才对。毕竟,寻常时候也就算了,今天他可是特意嘱咐了底下人,不见客。

如此,怎么还会就这样将周全放上来

想到这一点,孟昀的心便是猛地一沉,他想要将拉开一道缝隙的房门立刻重新关上,但却已来不及。

他看到了门后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村上君,小心”

孟昀大喊,同时迅速后退,反手掏出一把枪来,朝着房门口便扣动了扳机。

但就在他开门的动作刚一展露出迟疑之时,郁镜之就察觉了不对,一脚踹开周全,和其他人同时往墙边闪躲。

“砰、砰”

连续不断的枪声在走廊与办公室间炸开。

二楼那些修表间内传来尖叫。

“注意老孟的位置,小心开枪”

郁镜之低喝道。

“快走”

村上立即拖着伤腿站了起来,从孟昀的茶几底下摸出一把枪,一边拉开枪栓,一边退到窗口,一把推开窗子,向外望了望“没有人堵截,江成君,快”

说着,村上跨上窗台,也对着门口疯狂开枪。

房门窄小,孟昀又打了个先手,所以尽管双方火力差距非常明显,但在郁镜之不想损耗人手用命破门的前提下,孟昀仍是短暂地顶住了,时间足够他跑到窗边。

只是在孟昀朝窗口后退逃跑,路过待客的长椅时,躺在长椅上昏迷不醒的孟望达却忽然睁开眼睛,奋力跃起,一把抱住了孟昀的腿,将他拖在了原地。

孟昀完全没料到孟望达竟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一时不察,被拽倒,当即惊怒交加“爹,你放开”

“不、不能走儿子,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