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火灾(2 / 2)

叶卿问做什么,谢辜说给他庆生。

“庆生”

叶卿道,“可是我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啊。”

“这不是我下周就要去国外了嘛,我外公外婆想我了,让我过去看看他们。”

谢辜道,“估计到时候赶不回来了,只能提前送你个生日礼物,你就当今年过两次生日呗。”

叶卿笑了:“说那么多,还不是要拉我们给你送行。”

谢辜“哎呀”了一声:“差不多差不多。”

他给叶卿庆祝生日的地方是两人常去的俱乐部,因为包了场,俱乐部里只有两人平日相识的朋友。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闹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谢辜又拉叶卿去了ktv,一个人抱着麦狼哭鬼嚎,被其他人拽下来,赶到一边去了。

叶卿不能喝酒,就端着杯果汁慢悠悠坐在沙发上。谢辜灰溜溜从唱台上下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对了,你知道宋之衡是陆家主外甥这事吗”

谢辜今天心情很好,显然不是要讲丧气事。叶卿一点头,他就哈哈笑道:“那小子把陆家主当舅舅,但陆家主可不想理他。听说这几天他天天去陆氏那边等着,就想见陆家主一眼――可惜,门都进不去。”

叶卿有点意外,这件事能闹得这么大说明宋之衡被人整了。陆洵不会做这种事情,想让他丢脸的就只有宋家几个婚生子了。

“宋修明那老狐狸,一见陆家主不搭理宋之衡就马上对他冷了下来。啧啧,宋之衡前几天还春风得意,这几天可是事事不顺了。”

谢辜越说越兴奋,叶卿听着却像是另一个人的事――那个他熟悉的宋之衡,早就不在了。

过了一会,叶卿起身去洗手间。出来时意外碰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他一开始还认不出来,直到那人先和他打了招呼,才想起这人是陆洵公司的一个经理。

“叶先生,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刘经理也认识叶卿,脸上挂满谄媚的笑,“您也是和朋友出来玩的”

叶卿点头,原本想直接走,却被刘经理拖着寒暄了几句,只好笑着与他交谈。

――宋之衡走过长廊时,就见叶卿被一个人堵在角落里,还对那人笑了起来。

这几天他去查过陆氏公司资料,认出那个中年男人是陆氏的经理,平时满肚子花花肠子,怎么会和叶卿出现在这里

难道那天他在陆氏见到叶卿……是因为叶卿被这样一个人包养了

宋之衡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叶卿并没有看见宋之衡,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刘经理,一回身就被一股大力摁到了墙上。

后脑撞上冰冷的墙面,叶卿闷哼一声,睁眼看见宋之衡阴沉的脸。

“你是不是缺钱了,才会跟那种男人!”

宋之衡死死摁着叶卿,咬牙切齿道,“我也有钱,他出什么价格,我双倍买你!”

他话音未落,就被叶卿一脚踹了开来。

“宋哥!”

一声惊呼,旁边包厢里的舒烨冲出来扶住宋之衡,又不可置信地瞪着叶卿。

“你怎么能这样!”

叶卿整了整衣领,纤长眼睫微垂,漠然地俯视地上的宋之衡。

“别碰我,”

他冷淡道,“你让人恶心。”

宋之衡咬牙盯着他,眼中满是怒火:“你以为你算什么,一个出来卖的――”

“你tm说什么!”

谢辜见叶卿久不回来,就出来找他。没想到刚好听见这句话,又发现说话的人是宋之衡,当场就怒了。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谢辜把宋之衡摁在地上揍,舒烨在旁边尖叫,叶卿和另外几个朋友冲过去把谢辜拉开――乱哄哄闹了好一阵,直到ktv经理出来调停才算完。

宋之衡挨了谢辜好几拳,鼻青脸肿地逃回了车上。舒烨手忙脚乱地给他找纸巾擦血,宋之衡不耐烦地挥开他,想到叶卿被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压在身上的模样,又是一通邪火。

他这几天在宋家格外不好过,宋修明的冷落,宋辙几兄弟的排挤都让他备受冷眼。好不容易出来找个消遣,却又白白挨了一顿打。

叶卿,叶卿……

宋之衡咬紧牙关,忽然将舒烨摁在身下,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而ktv那边,叶卿劝谢辜消了气,一群人又聚了一会就散了。他开车回到家里,等洗漱过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闹了一天叶卿也累了,他和李伯打过招呼,很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夜晚,一觉过去就是第二天天亮。但是半夜时分,叶卿被一股极度刺鼻的味道惊醒了。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烟雾,鼻间也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了……叶卿猛的坐起来,心直坠到了冰点。

――他的家,起火了。

……

尖锐的警报声打破夜晚的沉寂,几辆消防车停在路边,消防士兵急促的脚步声中,一栋老宅在烈火中熊熊燃烧。

陆洵深夜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在颤抖,隐约有一丝哭腔。陆家家主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瞬,然后他翻身下床,一刻不停地赶了过去。

高压水枪之下,烈火很快被浇灭。一场大火得已遏制,只剩下无法复燃的灰烬。

陆洵赶到时只见满地狼藉,老宅面目全非,被李伯精心侍弄的花园也都化成了焦土。消防士兵来来往往,他花了数秒才找到自家小晚辈的身影。

叶卿正坐在消防车边,身上披了件不知哪个消防兵的外套,白皙的脸庞沾着几块黑灰,一对清澈的琉璃色眼眸也雾蒙蒙的,没有一点神采。

陆洵大步走过去,将叶卿搂在了怀里。

“别怕,”

他轻拍叶卿后背,能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我在这里,没事了。”

“……”

叶卿愣了很久,直到陆洵身上的体温暖和了冰凉的身体,他才缓慢地回过神来。

他张了张嘴,往日清悦的嗓音里满是颤音:“李伯……去医院了。”

“我知道,”

陆洵的嗓音低沉而温和,安抚着他的小晚辈,“他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叶卿忽然紧紧抓住陆洵衣角,又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肩膀剧烈颤抖。

他在哭。

生活了十七年的老宅,承载着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如今被一场大火,毁得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下。

陆洵的手落在叶卿发间,一下一下抚摸,是无声的安慰。

黑夜深沉,没有一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