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2 / 2)

一盏春光 林格啾 4779 字 2个月前

扯起嗓子,就是一阵大吼:“我靠,不要命了,喂!医生,医生!——”

……!

那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过敏,给陈昭带来了一系列呼吸急促和彻夜高烧的连锁反应,又因当季香港季节性流感高发,而两者“恰巧”症状相似,她便这样“迷迷糊糊”,被医院勒令住院观察,隔离了一周。

等到隔离诊治结束,许多早早蹲守的八卦记者早已耐心耗尽,娱乐版的头条更新换代,又转向哪家的贵公子新欢靓丽,哪家的掌上明珠所托非人。

有关钟家的种种议论,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也早已悄无声息间,被钟老爷子一手压下。

香港烽烟稍稍一散,陈昭便和宋致宁一起,裹着严严实实的医用口罩,混在拥挤的就诊人群中离开医院,赶赴机场,宋三少雷厉风行,安排回返上海。

一路通行无阻。

以至于,就连宋致宁,也不得不感叹那一招险棋下得精妙,又掩不住好奇。

忍了一路,终于还是在抵达上海、离开机场的路上,在两人难得同乘一车,平静无言的当口,悄悄问一句:“陈昭,对自己这么狠——你这是和钟邵奇商量好了”

问这话时,他小心谨慎,尤其对某个人名讳莫如深。

陈昭拖着个小小的行李箱,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闻声,却只疑惑地抬眼。

在心底预演过千百万次的这一眼。

“钟邵奇”她摸了摸鼻子,略一蹙眉,“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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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用了很长时间,让周围人都放心自己是真的因为连日的高烧而触发选择性失忆。

她在每一个人问起“钟邵奇”时,露出满脸疑惑,似乎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和钟邵奇这个“富家子弟”是真的毫无瓜葛,连宋致宁是如何找到自己做秘书,洛一珩是因为什么样的因由把自己带入行,都一并用“一想到就头疼”敷衍过去。

多亏了宋致宁这个冤大头。

他一相信了,就是真的相信,也偏要全世界都相信,陈昭是真的从此和钟家没了瓜葛。

似乎比谁都开心,一切能够这样刚刚好的回到原点。

也和她插科打诨,比任何人都积极的,不再提起丝毫初遇的故事。

那段时间,陈昭经常在洛一珩的化妆间,等到人群散尽,自己在那孤零零收拾化妆品和衣服的时候,撞见“恰巧来访”的宋致宁。

她看着对方,有点手足无措地跟自己演示他印象里两人的初遇,看着对方装腔作势地表演,说自己那一夜遇见醉酒的宋静和时,是怎样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让他突然地感到稀奇。

“我那时候只觉得你有点有趣,”他说,“后来嘛,后来你在我身边工作,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总是顶嘴,我觉得你是个野丫头,但又有人告诉我了,你小时候的故事,我更觉得稀奇了,你这么个打不死的小强,原来也会那么喜欢——不是,原来也有蛮让人欣赏的一面嘛。”

他的眼里有亮晶晶的星星。

几乎差一点,就要让伪装的天衣无缝的她,也要相信,两人的初遇,并不开始于兰桂坊那一夜,银行卡扇在脸上,那冷冰冰的触感。

“陈昭,”在那个狭窄又闷热的小化妆室里,格格不入、一身名牌的宋三少,曾经那样对她说,“其实现在来看,我也不错,是不是”

似乎没了钟邵奇的珠玉在前。

没了那天晚上我对你的蔑视,我也并不是个多坏的人,是不是

陈昭“噗嗤”一声,笑了。

她说宋三少,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像是在……

“怎么说呢,好像小孩子在攀比玩具一样,你看你看,我本来觉得你这个玩具不怎么样,后来发现原来别人家的小孩都喜欢你,那我也要有一个,我觉得你稀奇,那我就一定要有一个限量版。”

宋致宁愣了愣。

“我还很忙呢,”她却先一步下了逐客令,“宋少,今天卓小姐不是约你在观景台吃烛光晚餐别迟到了。”

不得不承认。

有的时候,无论是有记忆的陈昭,还是“失忆”的陈昭,似乎都比旁人看得清楚,对于宋致宁而言,需要的是“稀奇”,而不是恒久的爱。

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什么样的女人,哪怕可以从玩物变成恋人,却永远不会成为妻子;

什么样的女人,也许永远只不过是相敬如宾,却能够好好利用,成为稳固地位的垫脚石。

所以,在那样无数个疑似表白又总是无疾而终的场合,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四两拨千斤,你我心知肚明。

她就这样仰起头,耀眼自在地活了两年半。

直到有一天,在养老院,在一个寻常的探望日,她看见熟悉的,龙飞凤舞的笔记,写六个字,名字身份,都是她心上欢喜。

直到有一天,在狭窄的楼道口,一个对视,一个抬眼,一个娃娃,她就明白过来,等待的人,虽然迟到,却还是归来。

就像她生闷气,把娃娃塞给旁人,还是会在不多不少的一夜过后,回到她手中。

2014年。

他曾经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出现在她身边的理由,斥资并购爷爷所工作过的“上海宝林高级成衣定制公司”。

于是,2017年。

在那座属于宝林的陈旧写字楼,在陌生的办公室,他俯身拥抱她,一切命运,仿佛一个回转的圆。

他说:“昭昭,没事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三十岁了,却还像个大孩子,鼻涕眼泪全蹭上他西装,好半晌,才自己抹抹眼泪,微微抵住他肩膀,隔开一点点距离。

为了看清方才自己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的红印,还有他眉间,那个陌生的,横亘眉尾的疤痕。

一咬牙,一撇嘴,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掉。

不再问这失却的两年,也不再怪罪这两年寻觅不到的某位钟先生。

她只是摸了摸他脸,手指蹭过凹凸不平的疤痕,沤红着眼,问一句:“疼不疼啊”

钟绍齐瞧着她又哭又笑的表情。

双手捧住她的脸,微微弓下腰。

视线与她平齐。

钟先生庄而重之地,冲她摇了摇头,“……好了昭昭,”他哄她,用最温柔的语调,“不哭……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我有点迟到但还是更新了哈哈哈。

爱你们!今天请夸我是亲妈=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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