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没回来的还有例行巡查的军警巡逻队和另外几支安全区内平民自己组织的队伍。
只有侥幸回来的几支队伍惊魂未定的诉说着经历。
“一大股丧尸!南边来的,一眼看过去铺天盖地!南秀区大街小巷都是,我们还没走远,就从下水道逃回来了!”
翟艳双手冰凉:“怎么会这样那其他人呢”
被问的人刚正坐在隔离间里的椅子上喝水,闻言摇摇头,颇为同情的看着翟艳:“这我也不知道,你问问那群当兵的吧,他们能相互联系。”
翟艳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到关印海的办公室,他们正在开会,但是门口的警卫并没有拦她。
“我儿子他们呢!”翟艳进门就大吼。
“你先坐下。”关印海站在最前面,沉声道。
翟艳看到一群军官都围着桌子站着,表情严肃,只能强压下情绪,在一旁听着。
“四十多个人,营业厅有储备,但不知道能撑多久。”一个军官正在报告,“尽快组织人手去是肯定的。”
“如果储备够多,是不是能让他们等尸群过去再撤回”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目前我们不知道尸群的行进情况,尸群怎么可能是有规律和目的的肯定是有什么在吸引它们。”
“或者再试试那招,直升机挂上鲜肉去引它们。”
“那就这样,”关印海敲着桌子,“先用直升机引,看能不能引走它们,不行再换个办法。”
翟艳等所有军官都离开了,才抓住关印海:“我儿子呢有他的消息吗”
关印海摇头:“情况这么紧急,我哪里能让人去找你儿子只知道现在大部分人都躲在电信营业厅里面,那是我们在区外的一个据点,用以维护通讯,本身储备不多。”
“帮我问问我儿子!”翟艳一把抓住关印海的领子道,“就一句话的事!你不是想知道齐祭的成长环境吗那里面有个人和她一起长大!”
关印海表情一凛:“我女儿被养成这样,和她一起长大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你这样说我就想起来了,她的伤已经稳定了,我打算晚上把她接到家里去,让晚晴照顾她。”
翟艳一愣,忽然笑了:“关印海,你的智商真让人着急,这种主意你都想得出来许晚晴是齐祭的谁,她会照顾好齐祭你别笑死我!”
“什么齐祭不齐祭,阿颜起名叫关雎,那她就是我关家的女儿,晚晴有责任和义务养,不乐意也得养,更何况晚晴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勾引有妇之夫还带球结婚的小三也配养齐祭关印海我告诉你!就算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求你,齐祭绝对不会到你家去!而且她不是什么关雎,她宁愿姓翟也不会姓关!”翟艳气极,甩门而去,直接奔向医院,面对的却是齐祭那张空空荡荡的病床,她当时就软了,质问安如南和阿奇:“齐祭呢!”
“哦,被几个人抬走了,说到她家去。”安如南陪着阿奇看电视,说得漫不经心,“单桐去打听出去的人的情况了,不过是他同意齐祭被带走的。”
“你们怎么能答应齐祭被带走”翟艳无力了,“你们知道她会被带去哪吗”她觉得很心酸,眼眶都红了起来,“呼,这都是什么事,临到头来,儿子没了,齐祭也没了……我图什么……”
安如南叹口气,起来把脆弱的中年妇女搂在怀里安慰:“翟阿姨,放心吧,有阿狗呢,就算没阿狗,你还信不过方成和竞舸他们随便哪个搁现在的人堆里都是好样的,怕什么。”
“我不强求,我天天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是我就是我儿子,这世道,生死这事儿强求不得……”翟艳说着说着,还是流下泪来,“我就指着能保住那些可以保住的,我儿子出了事儿,也就我心痛,齐祭要是出事儿,我死了,怎么跟她妈妈交代……”
“没事儿的,真没事儿。”安如南想了想,还是觉得给个定心丸,“齐祭恢复得很快,她现在都能攒着斧头睡觉了。”
“那有什么用,我看得出来,关印海那畜生下头两个崽子都不是好东西!更何况是许晚晴那个贱人!他们欺负齐祭怎么办,齐祭再聪明,却什么都不懂,下绊子吃点苦……她知不知道肥皂水很滑能摔人她知不知道哪些忌口她都不知道辣椒是什么能不能吃!”
“阿姨,你想多了。”安如南无力了,担忧状态的中年妇女果然很难哄,只好求救的望向阿奇。
阿奇收到安如南的视线,觉得很迷茫:“安姐姐,其实你可以把单大哥的意思表达一下。”
“单桐的意思什么意思”安如南使劲回忆,“他说齐祭送过去也好,有人照顾,还有别的吗”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了吗”阿奇一脸困惑,“我觉得单大哥的意思是,齐祭在他们家坐镇也好,关印海要是不给力让艾大哥他们出点什么事,就让齐祭直接杀他们全家……”
“……嗝!”哭到一半的翟艳当时就噎住了。
安如南放开搂着翟艳的手,开始抚自己的鸡皮疙瘩叫道:“阿奇!我又被你弄的毛骨悚然了!”
南秀区电信营业厅内,沉默的人群中。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碗炒饭,沉默的吃着,安静中只有咀嚼的声音,和外面时不时的嘶吼声。
为了不被发现,营业厅的大门和落地窗全部糊了纸板并且用各种柜子箱子层层挡住,外面的丧尸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厮磨了一会儿便慢慢地挪开。
想到周围密密麻麻的尸群,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目前通讯尚未被破坏,驻扎的军官告诉了人们上面的决定,但是刚才直升机的声音已经来回好几次飞过了,外面的嘶吼声并没有减少,而外界传来的观察消息也证明,直升机引诱战术竟然真的没什么用。
到底是什么引来了尸群又是什么魅力竟然比新鲜的血肉还大
“我有一个决定要宣布。”那个军官在天顶唯一一丝光中站出来,悄声道,“在形式安全前,所有人不得出声,如果有人有情绪失控的情况,我们有义务当场解决,相信各位为能够理解。”
艾方成低下头看着沈敬东,他没吃饭,正沉沉的睡着,整个人裹在军大衣里,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余竞舸在另一边,和艾方成一起把沈敬东夹在中间,见到艾方成的动作,低声问:“怎么了”
艾方成摇摇头,手探进沈敬东的军大衣里,拉了一拉,然后扯出一块布来,犹豫着:“我在想,要不要把嘴捂上。”
“那太明显了。”余竞舸左右看看,“还是捂上吧,以防万一。”
艾方成看看周围,曹涵靖坐在沈敬东下面,闻言微微挪动了一下,挡住了沈敬东大半个身体,阿狗坐在沈敬东上首,四个人把他牢牢的围在中间,看起来似乎不会被发现。
“快捂上吧,他身子开始发烫了。”余竞舸摸了摸沈敬东的头,皱眉道。
艾方成牙一咬,拿布正要捂沈敬东的嘴,却见沈敬东忽然睁开眼,声音嘶哑的低声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