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见面必摔的debuff快要把苏舟整哭了。
无一例外真的是无一例外从第一次见面起
不待苏舟苦逼的回忆一番, 那道略哑又语速稍慢的声线便响了起来。
有人替粥粥回忆了。
如果不是巴西人对自己的觉察力足够自信,他甚至要误认为这个中国人是故意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了,毕竟
在国内,这种事他也没少经历过。
虽然他都是懒得理会的, 不过这个中国人
米格尔半蹲下身, 黑中带棕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他的表情平淡极了, 却却却
莫名觉得气场好足哦
苏舟不由的挪了下屁股。
这一动仿佛是一个信号, 米格尔开始算一下账。
“第一次, 你站在门前。”
“第二次, 是三道汇合的交叉点。”
“第三次, 是球员通道的拐角处。”
“第四次,是比赛当中。”
“第五次,是比赛结束后的平地摔。”
“然后这是第六次”
米格尔伸出了手,盖住了苏舟的手。
“很疼吗”
眼睛都红了。
米格尔心中有数, 包括这一刻,室内的发球机仍然在一刻不停的工作着,因为心中着急, 还有点烦闷,他推门的力道不轻, 所以这一下子
一个没注意,苏舟的手就被巴西人抓住了。
两个没注意,苏舟的手就被巴西人拽开了。
泛红的鼻尖一览无遗,还有那一抹正在下淌流动的红, 落到了苏舟的嘴唇上方,如果不是苏舟一直在以手掩鼻,估计早已顺着嘴唇流到了下巴。
看起来是真的有点惨,米格尔伸出手,抹去了那一抹即将流到苏舟唇缝里的血。
拇指与食指摩擦了两下,触感并不好,有些黏。
真是麻烦。
“等我一下。”米格尔抽回手,又拧门走进了房间,徒留苏舟一个人坐在地上。
粥粥更愣了。
慢着慢着慢着
刚、刚才
巴西小哥哥你伸手抹血的动作未免也太太太太自然了点吧
苏舟自己就是一个计量单位。
苏舟斟酌了一下,如果是他自己遇到这种情况
苏舟“”
依照他和米格尔之前的关系,他好像是不会那么自然的将对方唇上的血给抹去的
鼻梁传来的疼痛仍未减轻,苏舟缓慢的倒吸着凉气,缓解着这股火辣的痛感,心中却不由的跑起了火车,想,他对巴西小哥哥的人设卡,或许还可以再改变精进那么一点点
苏舟还没想好应该加个什么tag、再删去什么tag,巴西小哥哥便又速度的走出了门。
同时,门内,“乒乓乓乓”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发球机里没球了,然而引擎运行的声音还在嘎吱作响。
米格尔推门而出,这一次,哪怕知道苏舟坐在门外的一米处,他推门的动作还是轻了一些。
“拿着。”走至苏舟身前,他再度单膝跪下,递出一包纸抽和湿巾
苏舟“”抬头看他。
这个中国人好像有点傻,这么明显的动作还不赶紧接过去,米格尔不得不多费了点唇舌“你先擦着,纸抽堵住,湿巾盖在鼻梁上,我去楼下叫人,打开隔壁的房间,把电源关上。”
说完,米格尔再度起身。
然而,他的步伐还没迈开,自己的衣角就被某只爪子给拽住了。
米格尔“”
巴西人回头,盯着抓住自己的衣角那只手,与他偏向深色系的古铜肤色相比,白皙的有些过分,不太像个亚洲人,而像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白人小宝宝。
这个中国人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但是米格尔更加觉得这完全是一桩横又一桩的飞来横祸。
“听话。”早已领会过中国人的聒噪,又想到这个中国人虽然只比他小一天,却宛如一只只有三岁的宝宝,米格尔不得不多说了两句,“少说两句,别闹腾,我马上回来。”
正要开口的粥粥“”
等会你这种语气你以为你是在对待三岁小孩吗
粥粥表示他是很有用的三岁那是安三岁,粥粥起码也是粥六岁的
“德席尔瓦。”苏舟的鼻音重极了,空闲的那只爪子把手机掏了出来,“我存了大厅前台的电话,如果你需要”直接打电话叫人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跑下跑上了
苏舟递出手机,红着眼眶纸抽塞着鼻子湿巾敷住鼻梁坐在地上仰头望他的模样莫名可怜。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的巴西人“”
好吧,他忽略了这个中国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在赛场上的时候。
“谢了。”他接过手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苏舟盘腿坐在地上,湿巾的那股冰凉劲儿还是很有用的,这么敷了一会,疼痛感就少了大半。
在苏舟换上第二张湿巾贴的时候,米格尔又一次的蹲在了他的身前。
粥粥刚张开嘴
巴西小哥哥比他还快。
“你别说话。”
苏舟“”粥粥都这样了你还把嫌弃表露的如此明显
看出了苏舟的控诉,米格尔又觉得这个人或许连三岁也没有,至多两岁半已经是极限了。
“我是怕你说话疼。”他不得不多解释了一句,“中国苏舟,我问,你答,是的话挥手一下,不是的话挥手两下。”
苏舟眨眨眼,挥手一下。
米格尔“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挥手一下。
米格尔“因为没要到我的联系方式”
迅速的挥手两下。
米格尔有些理解不能“想和我交朋友”
超迅速的挥手一下
米格尔沉默了一会,考虑到这是一只间歇性两岁半的小宝宝,用词温和了一些“你不觉得你有点无聊”
苏舟的小白手意义不明的连挥数下然后不听话的闷声道“ag tothernch or dner”
好吧,还有一顿他早都忘了的饭。
米格尔真切的觉得自己的牙似乎有点痛了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
米格尔看着苏舟,试图在中国人的眼中、微表情、肢体动作中观察出一点什么。
虽然不明白为何巴西小哥哥突然玩起了互相瞪眼谁先笑谁是汪的小游戏,碰巧一说话鼻子就疼,苏舟也就同样专注的回盯了回去
粥粥瞪
巴西小哥哥盯
粥粥瞪
巴西小哥哥再盯
盯了半响,米格尔收回了视线,觉得自己也是个傻子。
米格尔撑地坐了下来,坐姿非常的随意,右臂搭在了曲起的膝盖上。
“什么时候”米格尔问。
“唔唔唔”苏舟又换了一条湿巾。
米格尔瞥着红色浅了些的鼻子“吃饭,什么时候”
苏舟愣了愣,不太明白怎么这么容易就约到了
米格尔懒得解释所谓的早死早超生是什么意思了。
他言简意赅道“就在酒店的餐厅里吧,明天中午,不用出去了,你的房间号给我。”
苏舟压着嗓子道“不如出去吃吧我今天刚好知道了一家很不错的法国餐厅,非常正宗”
一顿饭而已,米格尔不太想大费周折,他正要拒绝
“苏舟,你怎么了”另一道声音传来。
苏舟与米格尔同时抬头。
浅棕色的卷发,褐色极浅的眼瞳,精致的有点过分的五官样貌
“尤瑞”苏舟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极好的视力看清了苏舟的惨状,尤利安的眉间立马就皱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了苏舟的身边,对仅是面熟的巴西人点了下头,便跪到了苏舟的身前。
“鼻子受伤了又流鼻血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可爱的眉皱的更深了。
“又我什么时候还流鼻血了。”小可爱想动作,粥粥自然是放心他动作,苏舟索性双手撑地,将纸巾、湿巾与自己的鼻子都交给了来自德国的友人。
尤利安对撞伤之类的处理也略懂一些,他稍微检查了两下,发现只是皮肉伤,大概红个一晚就没有什么影响了,便也放心了一些。
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那双褐色极浅的眸子立马又染上了几分冷冽,他尖锐的指出“什么时候你的记忆力未免太好了一些吧,就是在你跟德席尔瓦的比赛结束后,平地摔,流鼻血,需要我为你回放一下录像、或者是朗诵一下欧洲的球迷是怎么笑你的吗等会,你怎么是这个表情”
苏舟与米格尔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
苏舟尬笑。
米格尔厌弃的撇过了脸。
尤利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也跟着一言难尽了“你”满脸犹疑的巡视着苏舟的脚板和小腿,尤利安不太确定道,“又平地摔了”
苏舟“”在你的心里粥粥难道就是一碗如此端不平的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