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磷火。(2 / 2)

合法违章 罗再说 4847 字 28天前

瞳色一淡,这人的气质也就越发地懒了。风堂不管往何处一坐,只要他不乱动,就总有股说不出的傲慢。

他现在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都像是来小憩的。看不出是才犯了事儿的人。

封路凛喜欢他全身上下,连带着这种脱俗的倦气,都要命地喜欢。

“你能理解就好,我怕你又火大,”风堂凑近一些,近乎像在咬耳朵,“又想干点什么不好的事。”

封路凛被勾得心魂俱颤,刚想说话,里面谢之泽领着迟刃青出来了。

“风堂,进。”

兰洲和邵晋成都站起身来,风堂朝他们一点头,管封路凛讨了个拥抱。

他进去前牵住邵晋成的衣角,说:“你们想想办法,别让我妈知道。”

“行,你放心,先进去,把事情好好交代清楚。”邵晋成安慰他。

从小到大,无数安全讲座,都说女孩儿该如何保护自己。但没有讲座说,男孩儿不该做欺负女孩儿的事。

隋桃活了二十七年,为她冲突为她矛盾的男人比比皆是,可是像风堂这样毫不犹豫的,是少之又少。

她今天算是见到传说中的“男朋友”,自认服气,大方伸出手,“你好,我是隋桃。”

“你好。”封路凛点头,把腰上白皮武装带扣好。隋桃一夜未合眼,这才仔细打量他,过后笑说:“有风堂陪你,真是交了好运。”

“是好命。”封路凛看她波浪长发,如云在动。

又转眼看了紧闭的审讯室门,他补充道:“等下兰洲出来,他会带你回酒店休息。这边我来就好。”

“行……但你是交警吧,还在上班,没关系么”

“调班了。今晚等他睡了,我去值夜班。”

封路凛说完,对她点头,走去外面打电话。

拘`留可不是小事,按照风堂这个性质,闹这么大,不可能说仗着家里怎么怎么就放出来。正因为是柳历珠的儿子,所以还非得待一两天。按正常程序来说是五日以下,这个“以下”就非常暧昧。

打完电话回了大厅,风堂已经不在这儿了。

封路凛走过长走廊,经过数道铁门,再来到了办案区。他盯了下墙上写的“搜身”,想起来拘留前得验尿、还要脱内`裤。

谢之泽在带路,看他表情沉下来,连忙解释,说风堂本来这就不是大事,那么多人参与斗殴,其实算不上问题,不用去拘`留所受罪。只是说网络上传开了,风堂身份又敏感,现在露不得面,必须在这里待个一两天。

封路凛一抬眼,问人呢谢之泽说在那边单独的房间里,没往男拘`留区送。

他捏起风堂的免冠照看了看,正面一张,左右侧面各一张。后边的身高尺明明白白,一米八五。

风堂表情还挺好看,眼皮一抬,流光尽转。

封路凛没控制住笑,怎么拍个这种照片都还这副德行。

谢之泽手下的警察过来,小声说:“老大,他睡着了。”

“我回家给他拿点衣服和换洗,”封路凛说,“你找人看着点他。”

出了派出所又打车,封路凛才回到支队旁边那处小巷子。小巷子内往里走几十米,便是一处停车场。封路凛熟练地摁开自己的大越野车,钻上去,戴上棒球帽,把脸遮住一些。

车辆缓缓驶出巷口,朝封家飞驰而去。

封家只有菲佣在,封路凛上楼拿了两件自己的外套和短袖,全揣进纸袋里。他在房间内转一圈,又怕风堂不舒服,装了小盒药进去。他下楼管菲佣要了些新毛巾,忍不住问:“阿莉,家附近有超市吗能买护肤品的。”

阿莉看他,惊异道:“阿,阿凛,您,用”

“女朋友。”封路凛赶时间,不多解释,“就是擦脸的。”

车辆驶出车库,他看到了阿莉说的那家超市,下车去买了些回来。他出超市没走几步,就看到自己的越野车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目测价三四百万。

封路凛浑身紧绷,步子慢下来。

是风准。

封路凛假装没看到,又加快速度走到车前,开自己的越野车门要上去。风准任他开门,自己也跟着坐上驾驶位。

封路凛并未阻拦,阴沉着脸,开口道:“你的车就这么停在路边”

“那又怎样封警官,您要抓我”风准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听说――您最近一直在找我。我乱停在后,您查我在前,到底为什么”

封路凛轻描淡写道:“你自己想死,不要拉上风堂。”

“我不想死,但他家想要我死,你明白吗”风准激动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你家门口,真是好巧!”

“你家”两字,让封路凛更加警觉。他依旧镇定着,“我确实在查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来这里堵我。”

“公安局长,不过一个正厅`级……风朗鸿在职的时候,我把局长看在过眼里吗”风准笑了,他像看货物一般打量过封路凛全身,“除了长相,你倒真像封万刚的儿子。这种威仪,这种把所有弱者都碾碎在脚下的眼神――”

风准把座椅靠背调得躺一些,“那风堂呢他是你眼里的弱者吗”

“他很强,”封路凛被风家人直面拆穿,意外地冷静无比,“他也遗传了风朗鸿,正直,又要命地善良。”

语毕,封路凛攥紧拳头,眼睁睁看着风准在一瞬间如鬼缠身。

“善良!风朗鸿当年在市里那是什么位置我只是个处`长,但他非要逼死我,我是他侄儿啊……”

好似雷劈几道,风准声嘶力竭,“只不过是动动一根指头,一根指头他都不愿意帮我。”

他原本青年才俊,仕途璀璨,家中父母健在,一切无懈可击……只不过是谋了些不义之财,被判六年,再回来,已是人去楼空,世间只剩“独活”二字。

风准是光脚不怕穿鞋,如今有如丧家之犬。难言的屈辱感席卷全身,渗透过血液骨节,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我走了六年……风堂不认识你,但我认识。”

风准抬眼,“封局长有个儿子。这对我这个经常出差到你老家的人来说,不算秘密。”

封路凛手指一抖,淡述道:“你之前找人去车行,想要透露给他,我知道。我家司机也是你联系的,对吗你拿了所有积蓄,联合其他人支持岑七飙车,想顺便把风堂拖下水。事情一多,只要柳董事长敢插手,南边修机场的事情再出点问题,那就……”

“我可没想报复柳姨!风朗鸿最在乎的是他儿子。”

“你想让风堂出车祸。”

“我可没说这一句,”风准笑了,“不愧是封万刚的儿子,聪明。”

风准此话一出,封路凛怒火乱窜,眼底泛起猩红,警告道:“风准,最无辜的也是他儿子。”

“你开始又是为了什么接近他,胁迫他,你忘了我来提醒你,”

风准丝毫不怕,靠近一些,说,“那一年,你怕封万刚被他找到,再出点什么乱子,封家又是一阵动荡,恰好你又起了私心,想要风堂……你才是下任掌权的,怎么能忍受春节期间出乱子呢其实,你对你爸没有太多感情。他以为他在掌控你,以为你愿意为社会奉献,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你只有私欲。”

“以至于你的’要’是哪种,我不深究。但还是想问你一句,风朗鸿的儿子好操吗”

风准侧身,往封路凛耳畔一靠,呼出半口暧昧吐息,“我也想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