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 几乎是如名传千古的古画中走出的人, 身上的那股矜贵风流之感让人万万想不到居然可以在现实中看到。
算上崔宜聆, 贝时虞已经几乎要成为贵公子专业户了,时辰,楚流芳, 崔宜聆全都是贵公子,可是绝对无人可把这三人认做一人。
时辰是天山上的高岭之花, 遗世独立,冰冷傲慢, 冷眼看着红尘三千。
楚流芳是人间富贵堆砌的王侯公子, 视人命如草芥,狠辣无情,嘴角时常带着一丝笑意,不是游戏人间浪荡无比,就是毒辣阴狠, 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同一人。
而崔宜聆又与这两人不同,那种风流蕴藉, 一举一动皆可入画之感几乎让人联想不到现代人, 要让人当做神仙一般,可是那种雍容大度却可以让人看出来, 这并非是世外之人,光风霁月, 让人联想不到任何的阴霾阴暗。
段大艺的眼底陡然盛放出一团明亮的光, 也不管正在和副导说话, 大步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了贝时虞,咧开嘴笑了出来,“不错不错看来你这段时间没有偷懒,这就是我要的继续保持”
可以说,这比他想象中的形象还要更好一些
或者说,现代人恐怕很难真正勾勒出那种公卿之家出来的公子是什么样子,只能凭借想象。
段大艺是看了无数的资料,才在心中勾勒出这样一个形象,可以说现在这个形象上添上了贝时虞的脸。
同样化好妆的佟初雪此时也带上了微微失神,她可是和贝时虞私下对过好几次剧本,贝时虞可是一副社会精英模样,随时可以走上谈判桌,现在却几乎看不出那副样子,手上若是再拿上一把羽扇,再或者酒杯,更像是从历史长河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
到了此时,佟初雪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为什么圈内这么多人对他赞不绝口。
这就是天赋。
这完全不逊于她,甚至可以说是隐隐超过了她,她也心知肚明,崔宜聆的难度大于琥珀,若是他们换上一换,她不敢保证自己是否可以演出来这种效果。
同时反思了下自己,自己是不是被人捧的太高,而忘乎所以了居然在并不太了解的情况下对另一人擅自评价,若是对方在能演出这种水平,她有什么资格不满呢
她心中陡然燃起了诸多斗志,也感觉到了些许压力。
若是贝时虞维持这种状态,在拍摄时,她恐怕要被隐隐压住了。
佟初雪属于压力越大,表现越出色的那种人,有贝时虞的珠玉在前,她状态极好,眼神动作里全是戏,若是说贝时虞眼神湛然有神,犹如深潭,那她的眼神就如月色下的湖光,眼光潋滟,又透着一股狡黠。
两人对视之时,除了张力,似乎还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在酝酿。
不要说段大艺,就是在周围围观的人都察觉到了这种感觉,心头再次响起了一句话,“这一定是一部好电影。”
男女主感觉对了,这部电影也就隐隐成了。
毕竟这是一部电影的核心。
段大艺兴奋的直接请了在场所有人吃饭,先拍了拍贝时虞,又拍了拍佟初雪,“再接再厉,继续保持,我就知道选你们没有错。”
只是他天生凶恶脸,还留着胡子,就算和蔼和亲的说话,也看着和土匪一样,让人看着不由的直抽嘴角。
人一高兴了就容易话多,段大艺也不例外,他叹着气道,“你们不知道我为了这部戏花了多少心思,六七年前我就想拍,不拍别的,就拍我心中的长安,可是这事多难啊,剧本什么的改了不知道多少遍,投资商都换了三个了,还有概念模型,特效国内好的特效公司哪里那么好找,我一家家的问,找国外的怕人家不理解咱们的文化。”
到了段大艺这个地位,似乎没什么好愁的了,可是他也有各种憋屈苦闷,这无非是想把电影做到最好,若是讲究一些可能会少一些问题,可是他又怎么会甘愿就如贝时虞,他若是想拍电影,多的是剧组想请他,只是他看不上,宁愿多花一些心思来拍段大艺的片子。
佟初雪道,“段导您这已经算好了,我上部电影,拍的时候投资商临时撤资,赵导把房子卖了才顺利开机,拍的时候我们盒饭都是最便宜的,拍电影确实不容易。”
她说的正是自己的成名电影。
比起来商业片导演,文艺片导演才是惨,周闻杰这样功成名就的也就算了,有人为了艺术追求给他投资,不太出名的文艺片导演真的是凄凄惨惨戚戚,卖房卖车拍电影也并不是什么罕见事。
总的来说,国内的导演比演员难冒头多了。就是商业片导演,新人也很冒头,毕竟谁愿意把大把的钱给一个新人挥霍又不是钱多的花不完了。除了那些天生我才的导演,都是需要一部部磨出来的。
可基本上没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