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父亲的“宽慰”并没能让顾君昊开心一些, 晚上回到汀兰苑后, 他问阮芷曦“阮家二郎今日找你何事”
阮芷曦来到这边后生活作息越来越规律,此时已经到了她每晚睡觉的时候, 打了个哈欠躺下去道“还能为什么, 为他爹娘呗。”
“阮劭安跟曹氏因为我发卖了馨儿想教训我,我怎么可能真跟阮氏一样站在那任由他们打骂啊顺势就把馨儿家多出来的那些银子推到曹氏身上了,让他们夫妻俩自己掐去。”
“谁知道他们闹得这么大, 不仅打了一架, 阮劭安还说要休妻。”
“八弟听说后就从边关赶回来了,但他不知道其中缘由, 就过来问问我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阮振堂是因为阮劭安夫妇才回来的, 而阮劭安夫妇闹成这样的起因是阮芷曦发卖了馨儿。
阮芷曦发卖馨儿, 是因为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阮芷汐了。
而她之所以不是原来的阮芷汐, 是因为阮氏在去往荷花宴的路上因车马颠簸被撞晕了过去, 再睁眼就变成了她。
至于阮氏为什么会去荷花宴
顾君昊想到这胸口一阵闷滞,堵的觉都睡不着了。
说来说去,造成今日这般局面的,竟是他自己
他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阮芷曦对此一无所觉, 闭着眼睛低声喃喃“我说阮家最近怎么都没来找我的麻烦呢, 原来是自顾不暇了”
顾君昊气闷, 嘟囔道“你倒真是物尽其用, 一个馨儿拿来给多少人泼了脏水一会说她的银子是阮家给的, 一会说是我给的, 还说我跟她”
他唇角紧绷,把这段跳了过去,拧着眉头翻了个身,继续控诉女人的其它罪状。
“你还在娘面前说什么自己嫁来顾家五年,孝顺公婆侍奉丈夫尽心尽力,说的跟真的一样,其实当初嫁来的根本就不是你。”
“若非我无意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还不知要被你骗到何时。”
他说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正纳闷这女人怎么没像往日那般还嘴,就听床幔后传来一阵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合着他在这边气得睡不着觉,另一头的人却已沉沉陷入梦乡。
顾君昊胸口更闷了,直至夜深才总算迷迷瞪瞪地闭上了眼,天不亮又顶着两个黑眼圈上朝去了。
他近来一直跟阮芷曦共处一室,夜里睡不踏实,接连几晚都没能休息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感,就连文劭帝都察觉出来了,朝会之后单独留下了他,把他带去了书房。
文劭帝十二岁被立为太子,十三岁起跟随先帝上朝听政,十五岁便正式开始正式一些朝政,多年来一直备受百官称赞,是个聪慧沉稳之人。
但实际上他跟顾君昊年纪相仿,也不过二十三四而已,所以相比起朝中老臣,他其实跟这些年轻的官员更处得来,私下里也相对放松一些,直接称呼了顾君昊的字。
“仲桓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怎么脸色这样差朕看刚才的朝会若是再不结束,你可能就要倒在大殿上了。”
顾君昊没想到他把自己单独留下来是要说这个,懵怔了片刻,这才赶忙回道“臣无碍,只是近来近来休息的不太好,有些疲乏,缓一缓就好了。”
文劭帝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开了口。
“前几日在宝榕寺的事朕听说了,这件事说起来都是武昌伯府管教不严,未能约束家中儿女,才让那位林大小姐犯了口舌之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