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唰——”

窗帘被用力拉开声音在房内响起, 让床上栗青皱了下眉，紧接着耳边听到了一道熟悉声音：“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栗青微微睁开眼睛，刺眼太阳从落地窗射入, 他看到有人站在落地窗前。

他昨晚失眠到大半夜，靠着吃辅助睡眠药才睡了过去，也就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何时进来。

长期吃药副作用让栗青没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他头有些疼，眼神有些放空, 盯着眼前人向看了一会儿, 才发现是自己母亲。

翟露皱眉问：“你在发什么呆看到我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吗”

约莫缓和了一分钟, 栗青才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太阳很大, 反光原因让栗青看不清翟露表情, 但是依照他了解，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您早。”栗青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也不问她是什么时候过来，掀开被子就下床。

翟露看他径直往外走，踩着高跟鞋跟上去, 出声问：“你又去墓园了是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除了固定日子, 其他时间不许去那个地方吗！”

“腿长在我身上，您管这么宽干什么”栗青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走到客厅吧台上倒了两杯温水, 端起一杯转身递给已经快步来到自己身后翟露, “喝杯……”

一句话没有说完, 手中杯子骤然被翟露拍落在地。

翟露挥手力道大, 栗青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杯子摔在地面上，发出“哐当”响声，玻璃四分五裂。

杯子一套是四个，他上周出差时候从蝉县带回来，昨天刚洗干净还没来得及用，没想到今天就先摔了一个。

翟露发现他光盯着地面，对自己话充耳不闻，怒意更甚：“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栗青可惜地看了眼破掉杯子，然后平静地把视线移到她脸上，说：“听到了。”

“你把我话都忘了是不是！” 翟露质问道，她比栗青要矮一些，和栗青说话时候需要仰头才能和栗青对视，明明当初让栗青服了遏制身体发育药，没想到栗青却仍旧长到了一米七八身高。

栗青不止在身体发育上不合她心意，这几年就连行事作风也开始和她对着干；先是不顾她反对开了家西餐厅，而后又没有她允许擅自去了墓园，这些都让她十分不满。

“听到了。”栗青点点头，伸手拿起另一杯温水，自己喝了口。

他轻描淡写态度让翟露更为生气，沉着脸说：“下次没有我允许，不许再去……”

“我连去看看自己墓地权利都没有”栗青打断她话。

翟露：“那不是你墓！”

“墓碑上刻是我名字！”栗青握着水杯手蓦地收紧，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应该喊她一声“妈妈”，却已经没有丝毫母子情谊女人，在与她对视过程中，语气平淡地提醒她，“上面刻着是栗辛，是我。”

“你闭嘴！”

翟露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情绪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没有时间和你多说，你给我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她说完根本不管栗青是何反应，走到沙发处拿起自己手提包，就往门口处走去。

栗青感觉被她这么一吵，脑中痛感更加明显了，随手把手中杯子放在吧台上，走到沙发那边坐下。

翟露听到声音，脚步停了一下，却没有回过头，而是继续离开。

栗青闭着眼靠着沙发，耳边听到关门声音。

他昨天确实去了一趟邻市墓园，去看了那个写着他名字，却葬着他妹妹骨灰墓地。

除了少数知道内情人，没有人知道他本应该叫栗辛，而非栗青。

他作为男人，却以妹妹“栗青”身份活了十几年，而“栗辛”这个名字，被葬在他连去看一眼都需要向母亲申请地方。

“……可笑。”

栗青无声嗤笑了一下，用手臂盖住自己眼睛，半倚着沙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