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畸思(1 / 2)

“大皇子觉得本仙这个想法如何呢”晋玲酒彬彬有礼地询问允康的意见。

“想法嘛, ”允康嗤笑一声, “想法是挺不错的想法, 可关键是, 想法归想法, 你能做得到么你要真能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怎么不干脆把你最恨的裴允僖先痛快杀了, 还需要来拉拢我一道”

“你要是没有那个手段你在这里给我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难道你觉得,杀一个皇后嫡出、外家得力的二皇子, 是你在这里轻飘飘的两句话, 就能立马做得到的么”

晋玲酒被噎个正着,一时再找不出什么诱哄的说辞来。。

“废物一个,”允康冷哼一声, 把装着那里面不知道藏了个什么妖魔鬼怪、又断得只剩个头的残钗的盒子随手拿了个什么帕子盖上, 然后推到了格子里面,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然后便开始自己每晚都一场又一场地做噩梦的历程。

梦里断断续续地, 遇着了很多人,碰到了许多事, 好的, 坏的,居心叵测的, 利益相挟的, 以及某个绝对不该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梦到自己心底最隐秘的东西的那一晚, 允康恼羞成怒地起来,拿了把铜制的烛座,把那断钗狠狠地砸了七八十下,听着那女声尖利凄惨的叫声,砸到自己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到那断钗依然毫发无损,里面那妖物的尖叫声却已经虚弱到允康都能直接听出来的地步后,允康才扔了烛座,冷冷地警告那发钗道“梦到些有用的东西便罢了胆敢窥视我的心境,我第一个杀了你信不信”

“不是窥视,”晋玲酒被折腾得够惨,也老实了不少,诚恳地解释道,“那梦更不是你的恐惧心境,那是既定的命途中,你终究会走到的那一幕。”

“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你的前世。”

“不可能,”允康苍白着脸,虚弱道,“父皇不可能,他不可能会”

梦境最后,成帝冰寒刺骨的眼神,险些看得允康肝胆俱裂。

“事实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晋玲酒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允康的自欺欺人,“他要是知道了你心里在惦记着谁,亲手杀了你都是轻的”

“我没有”允康愤怒地反驳道,“我从没有,我根本没有你胡扯,你胡说八道,你这狗屁不通的鬼东西,我先杀了你”

“你或许现在还没有生出那种心思,” 晋玲酒看着大皇子那快要疯掉的模样,几乎都是要怜悯他了,“但你以后,终究会有的你若是不相信,我们不妨等上两年,到时候再谈”

允康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额上的汗水一层一层地落下来,几乎打湿了他的整件寝衣,过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询问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是想帮你啊,” 晋玲酒又一次换上那种虚无缥缈的诱惑口气,悲天悯人道,“孩子,你这一生,生而丧母,又不受自己父亲的喜爱,迫于形势,不得不认贼做母,为了讨好仇人,甚至终年不能祭奠自己的母亲,后来,又爱上了自己最不该爱的人,再后来,更是惨死在了自己的兄弟手足之下”

“你不感到愤怒么你不感到不公平么你不感到上天对你有所亏欠么你不怨恨命运为何偏偏就对你如此的苛刻么你不想撕碎周围这虚伪又恶心的一切么你不想登上至高之位,让那些亏欠你的、欺辱你的、伤害你的、瞧不起你的人通通通通,都付出代价么”

“然后呢”允康低低地冷笑出声,“你帮我做了这一切,然后再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我的肉身么”

“抱歉,让你见笑了,我虽然满腔怨恨,但胸无大志,且更更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做不出这种为了复仇甚至不惜丢了自己小命的事情”

“你既然不愿意说实话,”允康眉目冰寒地最后看了那发钗一眼,冷笑道,“那我也成全你说声再不相见了,废物”

允康从案几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油和火折子后,晋玲酒终于怕了,略一思索,尖叫道“我想要你,想要你帮忙杀了裴允僖”

“你想杀裴允僖报仇”允康的手只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便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去了,完全没有诚意地道了句歉,“对不住,虽然我也很烦裴允僖,但是就算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他,那也仅仅只可能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你换言之,在当下我还没有打算杀他的时候,和我这弟弟比起来,还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废物妖怪,先去死一死好了。”

“不不不不需要杀裴允僖” 晋玲酒心里差点要郁闷死了,心想我一个打脸逆袭系统,本来就是吸取打脸逆袭值活着的啊明明我一开始说的“我是想帮你啊”就是实话啊,本来绑定了,就是你活得越顺越爽,越能得那位皇帝陛下的心意,收取“攻略值”,我的能量就越充足越能尽早脱离啊

说实话你还不信,顺着你的心意编一个目的出来,你竟然还告诉我你不想那可是上辈子亲手杀了你的仇敌啊,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个的,不是蠢得可怕,就是脑子有毛病么

竟然不想报仇,那好吧,晋玲酒识相地飞快改口道,“其实,我是一个上古遗仙,我需要的不多,但有点麻烦,我需要去你们的皇陵里面才能找到自己回去的路”

“待你登基那天,” 晋玲酒语气里的欢呼雀跃险些要都要飞出发钗,似乎只要想象一下那时候的场景,自己就完全按捺不住了激动一般,兴奋道,“也不必再担心我会害了你什么的,因为你只需要在大行皇帝驾崩之日,把我放到他的陪葬品里去,就大功告成了”

反正我的能量,估计在你登基那日,就已经完全满了。

允康沉默了半晌,意外地挑了挑眉头,迟疑道“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