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安宁不会有事,道什么别”徐西陆厉声道,“潘大夫来了没”
从外头传来杏浓的声音,“来了来了!”
“二公子这是何意”张氏请来的大夫看见来的是一个着男装的年轻女子,不悦道,“老夫行医四十年,在上京城中也算小有名气,连段大人都请过老夫,二公子竟不相信老夫”
徐西陆不欲理他,只说了一声“让开”,便毫不客气地把他扯到一边。那大夫气得直跺脚,对张氏道:“夫人,您看这……”
张氏好声好气道:“是我们失礼了。朱屏,送大夫出去。”
潘淮凑上前,先替徐安宁诊了诊脉,脸色便沉了下去,徐西陆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沉。接着她又掀开徐安宁的眼皮看了看,起身道:“二少爷,我只能先让三小姐撑上一时,接下来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徐西陆果断道:“能撑一时是一时,你放手去做。”
潘淮点了点头,“我要替三小姐施针,请大家都出去罢。”
众人相继走出卧室,此时谢氏也赶了过来,见到徐西陆,忙问:“里头情况怎样了”
“她会没事的。”徐西陆说着让人心安的话,声音却在颤抖。
徐泰和焦虑道:“这好端端的,怎就突然病成这个样子”
“父亲,现在就说三妹妹是急病,结论未免下得太早。”
徐玄英道:“二弟的意思,难道是有人想要谋害三妹妹”
徐西陆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宁这孩子,一向是个安分守己的,府里头又都是自家人,谁会害她”张氏道,“老二,你莫要胡言乱语,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徐西陆没有心情同他们争辩,他的注意力全在卧房里面。过了半个时辰,潘淮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徐西陆第一个冲了过去:“安宁她如何了”
潘淮也顾不上擦汗,道:“我只能再拖几个时辰,若再没有办法……”
徐西陆猛地转向徐泰和,“父亲,三妹妹病得这么重,您为何不一早就去请太医来”
徐泰和已是心烦意乱,被儿子这么一质问,更是火冒三丈,“你以为太医和街上的郎中一样,想请就请么!我要递帖子进宫,还要求得皇上陛下应予,等太医来,天都要亮了!”
这时候,九冬从外头跑进来,急道:“太医院的王院判来了!”
徐西陆眼前一亮,“快请他进来!”
徐泰和一愣,转向张氏,“你何时去请王院判了”王院判年过七旬,德高望重,医术高超,除了太后和皇上,鲜少给其他人看病,多少人想请都请不到。
张氏也是一脸茫然:“王院判……是宫里的那位王院判么”
很快,九冬就带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走了进来。徐西陆忙道:“潘大夫,你带王大人进去。”
潘淮点点头,道:“王大人,这边请。”
此刻,徐安宁不着寸缕,身上布满了银针,王院判意味深长地看着潘淮,“这是你做的”
“是,”一向沉着冷静的潘淮也紧张了起来,“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做的很好。”王院判赞许道,“你就留下来,当老夫的助手罢。”
直到天边破晓,潘淮才搀扶着王院判走了出来,王院判对等了一宿的众人道:“老夫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三小姐的造化了。”
徐西陆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判死刑,就有机会。徐泰和恭敬道:“辛苦王大人了。”
“接下来如何用药,老夫已经告知这位小生。若无其他事,老夫就先去向瑞亲王复命了。”
徐玄英一愣——原来竟是宋衍卿派王院判来的。他没想到,在宋衍卿面前,徐西陆已经有那么大面子了……
“王大人,舍妹究竟所犯何病”
王院判捋着白须道:“三小姐想必是误食了一些相冲之物,只要她能醒来,就可安然无恙。”
徐西陆隐约觉得王院判话中有话,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细问。他亲自送走王院判后,回来对徐泰和道:“父亲,您该去上朝了,这里有我。夫人,谢夫人,你们熬了半宿,也累了,都去休息罢。”
明明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在,坐镇的却是徐西陆,徐泰和心中有些异样,此刻不好发作,只好道:“都去罢,别打扰宁儿。”
众人散去,徐西陆和潘淮还有几个侍女留下来照看徐安宁。经过王院判一番诊治后,徐安宁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唇色也恢复了正常。徐西陆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晌午时,杏浓端着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轻声道:“二爷,您今日不是要同谢家公子去蒲州么”
徐西陆长叹一声,“安宁这样,我怕是要食言了。”
“那您要不要派人去和谢家公子说一声”
徐西陆犹豫了片刻,把九冬叫了进来,交装有玉佩的锦盒交与他。“你把此物交给谢家公子,再替我传句话给他。”
九冬问:“少爷要传什么话”
“我,欲与君相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有你们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