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后话落。
“胡说,这天灾人祸本就是免不了的事,怎能算到你头上去,传这些话的,真真是没良心。”蓝氏气得一巴掌拍下!
“可不是,娘娘贤惠仁慈我们皆可作证,万不可听信了谣言去。”容妃、丽妃也赶忙说道。
许皇后用绣帕掩着嘴角:“可外头都这般说。”
要是她真日日夜夜把持陛下她也认了,认下了这一个妖后的名头,但偏偏她没有!这后宫又非她一人,容妃、丽妃,还有一个严嫔呢,陛下与她原本也只算得上融洽,哪怕没了严嫔横在中间,她也成不了第二个严嫔的,这点许皇后心知肚明。
她想办这个选妃,就是想出一口气!
蓝氏为难,一边是忙碌的儿子,一边是孝顺的儿媳,偏帮哪边都不好,正不知该说些什么,耳旁一道瓷瓦重重搁在桌上的声音响起,她扭头一看,就见大闺女十分不悦的朝许皇后冷声:“既然知道渠州水患,你夫君人都忙得消瘦了一圈了,你不说关心体贴他,还想成全自己的好名声?”
“什么名声这么重要的?”
“你要真闲闷得慌,就多办上几场春宴,给公主皇子们好好看看人,修葺下宫中各处,实在不行,还可以召些少嚼舌根的妇人们进宫来陪你打发时间,简直是不知所谓!”
这宫中所有都能尽入她眼底,叶曦往常不说是不想插手弟弟的家事,许皇后规矩是多了些,但为谏言不讳,很是直成,尤其在羽帝这个皇帝面前,后宫之中,需要这么一个带着刚性儿的皇后来稳定局面,她一直下去谁也挑不出个不是。
但羽帝在前朝都忙疯了,她再爱惜羽毛,也得分个轻重不是,许皇后不心疼,叶曦不啊,那可是她一手带大的亲弟弟,当儿子养的。
“姐、姐姐教训得是。”许皇后浑身哆嗦,使劲儿咬着银牙都快哭了。
当着嫔妃宫人的面被狠狠教训,许皇后脸上哪里挂得住,满是羞愤,若是几个小辈还在,这会儿恐怕都恨不能立时死去了。
偏生,被如此教训了,她还只能低声认错。她是陛下正妻不假,这后宫中除了老爷子两个并着陛下外,便是她最大,就是秦明扇这位真公主到了她跟前儿她也不惧,偏偏教训她的是一手养大陛下的长姐!可再如何,她也是一朝皇后,是陛下的嫡妻,哪有这般下她脸的?
今日过后,底下的嫔妃还有几个能服她的?
许皇后是又恨又怒。
还说让她少召些嚼舌根子的妇人,这岂不是说她召的都是爱嚼舌根的?那可是她娘家嫂子!
待此间事了,许皇后带着人匆匆离去。
一回宫,她便匍匐在榻,哭得昏天黑地的,知道始末的嬷嬷赶忙让宫人打了水来,拧了帕子等着,一边劝她:“娘娘别哭了,当心苦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许皇后哭得更是厉害了,她问:“嬷嬷你说,本宫到底哪里做错了?前头那严嫔压在本宫头上,让我受尽了奚落,好不容易重掌大权,本宫日以继夜不得停歇,把这宫中管得井井有条的,如今不过是想洗清外头的脏水,却被一顿训斥!”
“那容妃几个自以为掩饰得好,本宫被训,她们还不是在一边看热闹,什么姐妹情深,背地里还不知如何笑话本宫呢!”
“娘娘别想多了。”嬷嬷柔声安慰。
那种情形下,容妃几个保全自己倒也无可厚非,长公主地位高,平日里虽说看着不敢近人的但到底脸上带着笑模样,看着十分亲切,今日蓦然发了火,别说皇后娘娘没反应过来,便是他们这些伺候的都被吓得够呛。
好些宫人连腿儿都站不直了。
“本宫如何不多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本宫以后还如何服众?”
嬷嬷近了前,低声劝解:“娘娘,那长公主定也是忧心陛下,娘娘也知,那陛下是她一手带大的,许是见不得这会除了陛下之外别的事。”
“依你的意思,合着还是本宫的错了?”
嬷嬷立马回话:“自然不是。”
“娘娘操持宫务,劳心劳苦,居功至伟,那长公主虽说是担忧陛下的身子骨,但娘娘可是一宫之后,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陛下外,娘娘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容得下她说骂就骂?”
“可不!”纵观前些朝,又哪位公主敢当堂指责斥骂一国皇后的?
想到这儿,她又泄下气来:“可哪有如何?谁让人是堂堂修仙人,又同陛下如长如母,别说本宫了,便是陛下,她若想骂,谁还能拦得住不成?”
哭过了,心头一阵甜腻涌上喉头,让她阵阵恶心,旁边嬷嬷忙命人端了茶来,服侍她喝下,待喝了几口茶压了那恶心后,许皇后才拍着胸脯擦了嘴角的水滞抱怨两句:“这时节的枣泥糕也不知新鲜不新鲜,什么都往宫里送,还去外头买,那外头的东西你也知道,粗糙得很,就怕脏了。”
嬷嬷吓得大惊失色,咋什么话都敢说的:“娘娘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了,那可就糟了。”
“我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