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文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轻轻笑了,抿着唇瞧着简单,欲言又止。
简单会意,便主动和大爷解释道:“老人家您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哥哥。”
“哦”老大爷来了兴趣,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大一小长相颇为相似的人:“那是谁啊”
“”
简单放置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缩起,他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带着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是我爸爸。”
对面的老人家倒是不知道这句话耗费了简单多少勇气,只是惊讶这对父子竟是如此年轻。
老大爷拄着拐杖对苏佩文道:“好啊好啊,你儿子长的可真像你,有福气啊。”
苏佩文眉眼带笑,显然心情很好,他温声道:“谢谢您,他的确懂事。”
简单如坐针毡,听着老大爷聊自己的儿子,苏佩文也能附和几句,他就害羞的不行,但心里又有些欢喜,只能冰火两重天。
医院的生活简单本来以为会很枯燥难熬,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他每天能都过的很有章程,早上起床陪爸爸看会雯王传,中午的时候去散步,下午练会戏。
但这些倒也没什么,最致命的是在梨园的弟子们都过来慰问,如果恰好遇到简单也在,那场面就很壮观了。
“哇,你就是江信沉吗,我的妈呀,活的小沉,你能给我剧透下,之后你跟雯王在一起了吗”
“蛋蛋,你怎么瘦了,你要好好吃饭啊崽,妈妈爱你。”
“小沉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合影也行,我绝对不随便发的”
遇到这种情况,简单的做法就是赶紧转移话题,然后绷住形象,实在招架不住的时候,苏佩文就会给他解围,梨园的弟子都敬重师娘,自然不敢为难,否则简单的生活会过的异常艰难。
日子慢悠悠的过去,又是一天下午的时候简单在病床上跟着苏佩唱戏,两个人正聊着,外面的门被敲醒了。
进来的是傅家的保镖,高大威猛的保安得到允许后进门鞠了躬,尊敬道:“苏先生,少夫人,重症监护室的薛先生醒了。”
醒了
简单眼睛一亮,笑容浮现在脸上,他激动的蹦下床:“我去看看。”
胳膊被苏佩文拉住,他温和道:“先别过去。”
简单一愣:“为什么”
到底还是年轻,考虑不周,这些天阮寒武几乎有时间就守在病房里,这个点人肯定在里面。
自家小孩现在过去,这不是当电灯泡吗
苏佩文拍拍他的手:“知道你惦记他,可他刚醒,情绪不易激动,晚些时候再过去。”
简单冷静了一些,也明白过来其中利害,便老实等着了。
晚些黄昏的时候,傅楼归杀青了,剧组因为男主杀青自然要去酒店吃杀青宴,没能回来。
简单等寒哥走后才悄咪咪的进了小米的病房。
薛米叶坐在床头,他的一条腿骨折了,被吊在床上,手臂也打着石膏,仅完好的一只手也没闲着,病房里面放着电视,他拿着个平板在看微博,看起来精神很好。
简单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米啊,你还好吗,哪里还难受吗”
薛米叶一把将平板扔到一边,他的头发微卷,清秀的脸庞扬起璀璨的笑容,整个人都兴奋,脆生生的喊:“简哥”
简单连忙过去按住人:“你别乱动,骨头会伤着的。”
小米才不管,他笑弯了眼,没心没肺:“我没事,别看挺严重的,其实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简单摸了摸小米脑袋,给他顺了顺头发,顺带把一旁的被子掖了掖:“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许不当回事。”
两个人虽然才几天没见,但聊起来却是仿佛几辈子没说话了,一聊就没玩没了。
最后话题缠绕到了阮寒武的头上。
“寒哥他说对我只是下属的关心。”小米像个霜打的小茄子:“他还说要是我觉得这份工作危险,现在就可以辞职。”
“”
简单惊了,他还以为这倆都已经定了,万万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那,小米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薛米叶歪着脑袋,老实道:“我没什么想法啊,凑合着过呗,还能跟他离咋滴,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我除了当你助理别的什么也不会干,要是回去给薛氏帮忙的话,那些坏人肯定会说我要夺权啊,会给哥哥带来麻烦的,再说了”
小米狡黠的眨眨眼:“我怎么可能相信什么下属的关心,他才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呢”
噗
简单算是明白了,其实小米真的不傻,人家说难得糊涂,这个小呆瓜心里都清楚,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明白想要的是什么。
简单决定出卖寒哥,添火加柴:“这么想就对了,寒哥他这两天几乎一有时间就过来守着你,我还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空了”
“真的吗”
“对啊对啊,我跟你说啊”
病房里面气氛火热,小米跟简单打打闹闹,小米的病房大,晚些时候简单干脆留下来陪着他睡。
晚上傅楼归回来的时候连媳妇都没找到,还是去病房抱回来的。
因为众多事情的波折,简单出院后没两天就该入组了,明日准备重新给他配个助理,简单觉得没有必要,正好他要和傅楼归一个剧组,安安干脆自告奋勇自己可以照顾好两个艺人。
安安也算是资历颇深的人,阮寒武对她还是放心的,便也同意了。
等小米的伤好了之后再回来。
织云星上的取景地是在影视城,和上次雯王传的剧组就隔着两条街,这个地方简单再熟悉不过了。
到了地方,早上跟着剧组参加开机仪式,中午去化妆室换衣服化妆,下午才正式开拍。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简单是实打实的双男主,算一番了,加上这段时间雯王传的热度,他没有再被轻视,化妆室的规格按照正常的来了。
给简单化妆的化妆师感叹:“简老师身形也太好了,真瘦。”
沈织云是一个长相精绝艳艳的小花妖,但他初入世又懵懂而不食人间烟火。
所以这个妆容既不能太艳,又不可太淡。
化妆师很快就发觉,简单的长相是最好上妆的,只需要盖上写粉,掩住本身就艳丽的容貌,再多加修饰几笔,妆容便可完成。
今天的戏是沈织云进入戏班后和军爷的第一次相见,简单换好戏服后就去了现场准备等待雁导讲戏。
雁衡阳的剧组非常的有规矩,效率极高,年轻脾气暴的导演正在安排场地,见到简单来了便招手:“来。”
简单踱步走来,恰好看到了也化好妆和服装的傅楼归坐在摄影棚正和副导聊天。
两个人看上去相谈甚欢的模样。
傅楼归的社交能力的人缘是真的极好,走到哪里都吃的通,和谁都能聊得来。
雁衡阳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简单的扮相,满意的点头,可以说,在外形上,简单呢的确是最适合沈织云的。
修长瘦弱的身体,穿着民国时期最朴素的褂袍却也穿出了韵味,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被画上了殷红的眼影,顾盼流转之间感性极了,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犹如的嘴唇,最显目的是那白皙的皮肤,细腻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极品。
真的就是一个活生生勾人的妖精。
“砰”
一瓶水准头极好的砸到雁横阳的背上,在雁导怒目而来的目光下傅楼归慢条斯理起身,踱步而来:“雁导刚刚不是说讲戏吗,怎么光盯着我家小朋友看不喊我啊”
因为这次的秦观是个军爷,整个玉城只手遮天权势的人物,秦观并不是一个异常正派的人,相反,他是物欲横流的中心,他亦正亦邪,他的权和能耐都是靠自己的手段博来的。
傅楼归一身贴身的深绿军装,英俊刚毅的脸上带着丝痞笑,军装的上衣纽扣一粒粒的扣紧,衣领处立起,男人性感的喉结为这种禁欲感加分了不少。
剧组的服装的确是下功夫的,合身且裁剪的严丝合缝的衣裳将人的英气很好的映衬出来,劲瘦的腰肢,修长的腿,傅楼归演什么像什么,现在的模样真像极秦观,一位玩世不恭却又暗敛锋芒的军爷。
雁衡阳受印章的管制拿它没办法,不过看这位醋劲那么大,他笑了:“讲戏,你倒是提醒我了。”
剧本被卷成棍状拿在手里,雁导蔫坏道:“沈织云是为什么进的戏班呢,其实就是在街边被地痞流氓调戏了,被路过戏班的人救下,今天我们就要先拍简单的这一幕。”
气氛忽然有些压抑。
雁衡阳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对简单讲:“简单,你的演技我看了雯王传,在年轻一代小鲜肉里还算可以,一会儿呢,我们的群演过来调戏你的时候,你要表现的真实一点,沈织云心里有惦记的人,他还很纯情,第一次遇到心怀不轨的人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和愤怒,还有不知如何是好,都要表现出来,明白吗”
简单感觉搂在自己腰际的手一紧,他没空顺毛,只能点头:“雁导你放心,我肯定尽力演好。”
这种有脸的镜头是不可能有替身的。
而且现场都要准备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没机会和傅楼归说悄悄话。
几个被请来的群演也过来了,分别跟简单打招呼,握手,在提前适应走位。
简单下一场也有戏,就跟他们一起先排走位,在动作指导老师的指挥下先适应适应一会儿的动作。
很亲密的动作,挑下巴,搂腰扯衣服,群演们将地痞流氓的本性演绎的淋漓尽致。
傅楼归瞧着那边的人,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深沉,周身明显变得不愉快。
一旁原本被砸了一下不开心的雁导看到这一幕,就放心了。
啧啧。
你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