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其实里面没有吵起来,这种时候这种场合,除了流苏狗子这些无聊大魔王之外,别人压根就没那种心情,甚至想都没想过。徐不疑以贵宾之礼带了曦月明河去一间宫殿暂歇,居云岫跟着棋痴去了安排给她和清茶的宫殿。
另外仙宫门下四处传信,带着曦月秦弈等人的传音玉符,去召集天枢神阙蓬莱剑阁灵云宗等大大小小上百个不愿上天的宗门,一起去横断裂谷。
这传信需要时间,大家也就正好在此地先休整一二。
之前曦月明河互相渡意的修炼都才到半途,工具人秦先生的作用其实也完成了,她们自己还需消化感悟。而居云岫对左擎天的镇压祭炼还要处理,大家事情都很多,谁也没法如狗子一般悠闲。
秦弈站在宫阙分岔路上挠着脑袋,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想了半天,还是追着居云岫去了。
和师姐清茶太久没有相见,满腔别情,实在有许多话想说。
绕过数道长廊,眼前豁然开朗。
白玉宫殿,雪色桥梁。流水潺潺,仙气飘香。
桥边白玉亭,亭间人如玉。
居云岫坐在石台前,台上摆着画卷,画卷之中血气隐现,她纤手轻拂,微微沉吟。
清茶拎着个瓷壶站在她身边,往桌上杯中倒茶。
水汽缭绕,茶香袭来,流水叮咚声便在画卷之外凝成了仙乐。
每次目睹这样的景色,秦弈都会有一种不忍打扰的情绪。就像很多年前去琴棋峰,看见师姐在崖边抚琴,雨打芭蕉声中,清茶在画画。
她们的存在,自身就是诗与画。
此地还是仙宫,只是从琴棋峰到了主宫阙,恍惚间有一种从来没变的感觉,好像还是当年,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拜访仙宫,她在云岫之间闲读道书。
若说再回首,这也是吧。
虽未错过,但匆匆行路,几乎忘却了当年的触动。再见之时,恍然如梦。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居云岫没有抬头,随口道“你那眼神倒是挺好的,有了当年的清澈与祥和。”
秦弈漫步过去“因为这是回家。”
“你我都快成过客了。琴棋峰的样子,我已经快要忘却回到自己的仙宫,却住不进原先的山头。”
“如果想回去,可以回的九婴这时候才不会再来。”
居云岫终于抬头,微微一笑“何必强求。”
秦弈便正好在她面前立定,隔了一张石桌“是,有你在处,就已经是回家了。”
居云岫的笑意变得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这话和多少女人说过”
“这种话只和棒棒说过。”秦弈没有隐瞒。
居云岫怔了怔“就是刚才那位那位拎着狗子的绝色女子宫主口中的陛下居然是那根棒子”
“嗯”
“她真美,傲娇的时候更美。”居云岫笑道“我甚至有想给她画一幅画的冲动但嫌冒昧。宫主的陛下,这头衔有点唬人。早知道是棒棒,那早画了。”
“”
“既然是她的话,没醋吃。谁也没她伴你多,有她在处,当然是家。”居云岫有些自嘲地笑笑“反倒是我云游久矣,配不上此语。”
“但是师姐,你在的地方真是我家。那种心情不一样,就像繁杂的思绪瞬间空灵,于是安详。便看一花一草,都可入画。”秦弈低声道“若你不在,我连吹笛子的心思都没有。”
“为何没有难道不是因为你志不在琴棋书画”
“不前些日子,我还画画了的。那时心静,有些意趣。”
“哦”居云岫有些惊讶“既有意趣,为何独漏吹笛”
“只因无人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