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沉默片刻,微笑说道,“新事物的发生发展,自然会伴随着重重矛盾,不过,世界终归是在向前发展,你我能偶遇之,已属幸运,旁的事又何必多想。走吧,这个点,说不定能赶上第一波置换到新的货币。” 许易心情不错,楚秋山说的那句“未来的世界,有钱也许真的能为所欲为”,实在大对他的脾胃。 他如今资源爆满,但真的体味不到多少富人的滋味,因为很多资源是重复的、淤积的。 而这些资源要换成自己有用的资源,中间的过程既复杂,又繁琐。 以至于出入各种场所,都不知道该支付什么丹药。 如今,北洲世界统一了货币,他这个假富人,瞬间就能变成真富人。 天量的资源能够得以量化,缥缈的财富能够化作真实。 “喝一杯吧,不管怎样,对你我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楚秋山提议道。 许易点头,“的确是好消息,不如我们打个赌吧,你说这回我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我输了,我出酒。” 楚秋山仰头一笑,“不必了,有人出酒,跟着就行。” 许易跟着楚秋山上了顶楼的天台,一切都明白了。 的确有人出酒,上面是总行司出面举办的一个大型酒会,许易跟着楚秋山上来,接待见了楚秋山那张脸,便即放行了。 许易传音道,“这般简单就进来了,不怕浑水摸鱼的,毕竟换一张脸,根本不是难事。” 楚秋山笑道,“又不是什么核心秘地,不过是个交际场,没那么严格,再说,即便混进来又如何,谁还敢在此间造次不成。好了,你放开肚皮喝吧,我得去陪客了。” 说着,楚秋山端过一杯酒,远远地冲人招手,行了过去。 许易暗道,“这年头,谁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总行司、金丹会,乃至仙殿,尽管都是大名鼎鼎,可碰上亡命徒,还真不算什么。” 此刻,他眼前就落着俩亡命徒。 一入场,他便发现了熊北冥和金尸老曹,两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形象、气质大变,即便是常年在他们身边厮混的人,此刻撞见了,也未必能认出来。 但许易是个例外,他强大的感知,根本不用判断二人的容貌、气质,单凭感悟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气息,便能轻松锁定目标。 随即,许易发现了当初和熊北冥、金尸老曹大战的锦袍青年,好像是叫什么付清风,练就了真意神通,一身本事,十分了得。 多半,付清风,就是这俩亡命徒的目标。 许易心中暗暗叫苦,上回他为救护二人,险些暴露了身份,原以为这两家伙得了教训,该当避得远远的,哪知道这么快又缠了上来。 两人费了偌大气力,甘冒奇险,必然是另有所图,一旦发作起来,让头作壁上观,看两位老乡命丧当场,他还真干不出来。 可他好容易才折腾出一个身份,才将中央学院的大门撬开一条缝,若是再掺和进来,这个身份明显又用不成了。 想想,许易便觉头大。 当然,传音告诉熊北冥、金尸老曹,是个办法。 但他也不敢保证传音便一定不会被截取,这个地方,藏龙卧虎,什么神人都有。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万不得已时,再行险招也不迟。 很快,许易便发现,危险赖得远比他想象得快。 此刻,被簇拥在一个小圈子中央的付清风,竟然向人传音,把好各个要道,封死所有的空间,各人皆须穿戴真纹法衣,拿下贼囚,必有重赏。 立时,许易便明白了,熊北冥二人之所以能成功混迹进来,恐怕还有付清风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 事已至此,他意识到不行险,也不行了。 便在这时,宣冷艳的身影出现了,一袭素色道袍的宣冷艳,宛若从明月中踏波行出的仙子,风姿绰约,美艳的脸蛋配着火辣的身材,才一出场,几乎令所有男修的呼吸,为之一沉。 许易暗道,“这小妮子修为越深,竟越发不着调了,招风引碟,还好意思妄称师表。” 宣冷艳一到场,立时成了全场的焦点,连带着付清风也传音吩咐,让他的人暂时不要动手,等宣执委走了再说。 宣冷艳很明显是代表金丹会来的,说的都是场面话,关照的也都是总行司辖下的各大商盟的头头脑脑,应对极为得体,但不管怎么措辞,都透着那股生人勿近的范儿。 偏偏她越是这样,那些被关照到的人,越发觉得有面子,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盛开绽放。 “久闻宣氏之花,才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道声音响彻全场,全场的喧嚣为之一肃,熊北冥、金尸老曹同时变了脸色,许易暗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旭日法王。 宣冷艳如今身份尊贵,旭日法王语出轻慢,震惊全场,随即,激怒了不少护花使者,喝叱之声四起,待弄清了旭日法王的身份,还敢与之对视的几乎一个也无。 许易透过全场乱飚的传音,弄明白了根底。 如今金丹会如日中天,已经威胁到了仙殿的地位。 在广义的仙殿势力来讲,各大核心家族有大量的成员,加入了金丹会。 如今,已不知是仙殿渗透了金丹会,还是金丹会渗透了仙殿。 所以,诸如宣冷艳这般的既是仙殿出身,又是金丹会要员的修士,根本就不反感金丹会崛起。 但仙殿的核心力量,大日神殿,绝对是仙殿之中反对金丹会的主流力量。 当世有三大武道修行的终极秘地,北洲的大日神殿,西洲的魔楼,东洲的白马寺,无一不是一方神祇般的存在。 大日神殿中的九大法王,各个出类拔萃。 论身份地位,旭日法王绝对不在宣冷艳之下。 若是宣冷艳没有金丹会执委的这层身份,见着旭日法王,必定要大礼参拜的。 此刻,旭日法王出口不逊,宣冷艳便是生气,亦不好发作。